“客厅怎么样?”
“这尺寸小了点。”
“精致啊。”
明楼又问道:“这画要叫什么名字?”
明诚无所谓地说:“随便画的,没有名字,无题。”
“不好,”明楼摇摇头,“我看,叫‘家园’。”
宁静,祥和,世外桃源般的,家。
“家园?”一旁正凑趣的阿香皱皱鼻子,“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得下呀。”
明楼一口饮尽杯中余酒:“住不下才好呢,到时我一个人住,清净。”
明诚闻言刚想打趣几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阿香连忙跑过去接起来,是梁仲春。
八成是戏肉要来了,明诚停下笔,和明楼对视一眼。
明楼接过明诚手上的调色盘,示意阿香先离开。
明诚接起电话,和梁仲春推来挡去。
“吴淞口的货?水果?你那船水果是金子做的呀,吃水这么深!”
“海鲜?海鲜是有,最主要的还是鸦片膏吧,难怪你要做转变分子,三家空壳公司,明里暗里的利润,再供个76号都够了,这些你怎么不说?亏我觉得程小姐会居中介绍,还以为你是个实诚人,哼哼。”
“你想好再联系我。”
“一成?先生知道了,可是会扒了我的皮!”
明楼回过头,好笑地用手指虚点,明诚回以一笑。
“你打点了我,还需要再打点谁?”
“三七开。”
“明天给你提货。”
明诚看了看手表:“现在?”语气故作无奈,“好吧,知道了,不用,我自己开车,等着啊,半个小时到。”
挂掉电话,又长吁一口气,明诚伸手去够沙发上的大衣。
“狮子大开口。”
明诚笑着回嘴:“家学渊源,近朱者赤。”
“和妙芳学的嘴坏,这我可没教你。”
“那也是你招的桃花,我只是敬重未来的大嫂罢了。”
“促狭鬼。”明楼假作愠怒。
明诚又挥挥手,对明楼说,“那,我去了?”
“路上小心点。”
到了深秋,冷风嗖嗖地直透骨。
除了几盏孤灯,深夜的吴淞港黑漆漆一片,到了有船只进出卸货的埠头,才灯火明亮。
“我对你也是服气,”她双手抱胸,语气嘲讽,“你在中统混这么久都不如意不是没原因的,若是真不聪明倒也罢了,只这么点小聪明有什么用啊,也不想想明家也是上海滩有名的世家巨贾,阿诚这些年跟着明楼,就算只学了五分精明,这里面的关窍他还能不清楚?连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梁仲春正拄着拐,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回踱步,闻言苦笑:“小姑奶奶,是我错了还不行嘛,是我糊涂,是我脑子不开窍,”腆脸求饶,“待会阿诚先生来了,你替我多美言几句。”
程妙芳凉凉地说:“来了。”
随后汽车行驶的声音夹杂在波涛拍岸中越来越响了。
明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这位76号的行动处处长,心有城府,老谋深算,出手狠辣,偏偏对着妙芳没脾气,正低声下气地告饶,一见他来了,又直起身子,轻轻咳了一声,脸上堆了笑:“阿诚兄弟来了?来来来。”
阿诚神色带了几分不屑和桀骜,抬脚走过去:“少啰嗦,利索点,我可不能出来太久。”又用手指指梁仲春,低声说,“今天是给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