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芳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往船那边疾步走去。
来了!有人来了!远远躲在货箱阴影处的南田洋子和汪曼春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枪,他们趁着天黑码头昏暗悄悄潜伏进来,已经有近一个小时了,他们一直盯着,发现这艘船果然不寻常,按消息是黄昏到了港,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人下船,还隐约能看到甲板和船舷上有许多人在巡逻。
妙芳靠近船,对甲板上的人喊道:“怎么还不卸货!船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
甲板上的人叽咕了一会,其中一个跋扈地说:“你是谁!这是上通公司的船,没事滚远点!”
“瞎了你的狗眼!”妙芳气势汹汹地大声叫骂,“把李三儿给我叫出来!自己的老板也不认识,看清楚!我是程妙芳!叫李三儿给我出来,大副呢?!二副呢?!都给我滚出来!”
南田远远地看着,问:“他们在说什么?”
汪曼春摇头:“不知道!太远了,听不清。”
码头的风猎猎作响,灌了满耳,隐约能听到两边在对话,可是程妙芳说了什么一众埋伏在阴影处的人都听不见。
船头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狞笑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船上运了什么,待运完了弹药,留着开船的船长和大副二副就留不得了,这老板本来不知情,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过现在嘛,看来也留不得了。
船上主事的人走过来,叫手下放下渡板,要将程妙芳请上船:“船长在里面,您请。”
妙芳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去,抖抖风衣,气势十足地说:“叫他们来见我!”
不一会,船长和大副二副被推推搡搡地带过来了。
程妙芳睨了畏畏缩缩的三人一眼,带了几分轻蔑,如果有血性,就该在远海一头撞上礁石,把船给沉了,还把船开回来,呵呵。
她劈头盖脸地打上去:“瞎了你们的狗眼!老板都不认识!我TM养条狗,好吃好喝供着,也知道朝我摇摇尾巴,你们仨活得不耐烦了啊,不知道本小姐是干什么出身的啊!”
“南田课长,我们现在趁机冲上去,攻其不备。来个人赃俱获!”汪曼春按耐不住了。
南田压住了她:“如果情报是真的,这一船都是军火,我们不小心的话,大家可都要殉国!”76号的行动小队死不足惜,她可是把宪兵队带来了。
汪曼春发热的脑子冷静了几分,不说话了。
这时候,该死的身后不知道谁的枪“砰”一声,不知道是走火了还是开枪了。
风头陡转,情况立变,很快安静的只有风声和水声的码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甲板上的人都纷纷掏出武器还击,一片混乱中,妙芳假装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地做生意,怎么摊上这种倒霉事!早就听说上海港的工人里工党多,该不会是这帮泥腿子要劫船吧?!”又嘀咕了一声,“现在工党都神出鬼没的,上次听说扮成日本人,日语溜溜的,炸了京沪线上一列火车。”
信口开河。
那个看起来像是船上主事的人一听,狠狠地下令:“打,用力打!”
交战的火力一下子变猛了。
趁着没人注意,妙芳假装躲流弹,东滚西躲,将船长和大副二副割了喉,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放心吧,会给你们家属发抚恤金的。”妙芳轻声说了了一句,然后迅速往货仓跑去。
也许他们只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