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不徐不疾地写着,把话实时翻译成法文,落在纸上,便是漂亮优雅的花体。
几分钟而已,不过三行,一封信就好了。
“就这样?”明楼放下笔,挑挑眉。
妙芳拿起纸瞄了一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话不在多,点到为止,我不过是猜测而已,而且说不定他自己早就看清了形势,提醒过,就算尽了心意了。”她的法语说得一般,日常交流而已,在书写上还不如那些法国家庭里八·九岁的孩子,怎么把信写得得体流畅……干脆就让明楼代劳,她又递过去一个空白信封,笑得甜腻腻:“给夏尔·戴高将军——我想以你在法国的人脉,应该有办法的,哦?”
明楼无奈地笑:“就这一封信,要我代笔还要我负责送到,你只动动嘴皮子,也太会讨巧了吧?”
“你还不是要让阿诚去办。”妙芳朝他做了个鬼脸,“讨巧的是你才对吧,要谢我也是谢阿诚。”
明楼摇摇头,手指虚点:“你和明台,我唯二的克星。”
“嘁——别装可怜了,”妙芳嗤之以鼻,“在家事上,明台拿你大姐做尚方宝剑,你是搞不过他,在公事上,你还是碾压他的好吧,至于我,你看你虎着脸骂我几句,我这几天不要□□分,都快发霉了也没敢出去遛一遛,到底是谁听谁的呀。”
“那可最好!”明楼把人搂在怀里,又警告了一遍,“没我的允许,别出去逞威风!”
“是——”妙芳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地说,“我的明大长官!”
明楼又气又笑,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不是开玩笑的,特高课最近来了个中岛信一,还不知道底细,只听说在东北颇有功勋,可能比藤田更不好对付,你别轻举妄动。”
“中岛信一?没听过。”妙芳一向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大不了把他干掉嘛。”
“你这动不动就要把人干掉的性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明楼十分不赞同。
“从实践中来的呗,”妙芳口花花地信口开河,“实践告诉我们,人一旦被干掉,就肯定不会再出幺蛾子,不论他是中国人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
明楼气得捏了她的脸颊一把:“那你干嘛不直接把天皇干掉。”
“第一,天皇深居简出,周围戒备森严,硬闯基本不可能,我呢,日语不咋地,想要伪装身份容易露馅,第二,太花时间,有那个精力和闲心,我在这里已经可以干好几票了,”妙芳靠着胖楼这又软又暖的肉垫子,舒服得很,扳着手指说,“第三,日本是君主立宪制,天皇和我们满洲国的那位一样,是个空架子,只有象征意义,干掉了也没太大好处,反倒可能会惹了一身骚……”
明楼无奈又无语地打断:“你还真想过啊。”这女人,胆子大到天去了,咋不上月亮去把桂花树给折了呢!
我想过的多了,没机会实施而已,妙芳心里默默吐槽,曾经她也像个中二少年那样,想要拯救世界的,只可惜很快就发现在不可抗拒的必然趋势和社会浪潮下,即使有金手指,人力也太过渺小了。
她不是南美洲那只扇了一翅膀,北美洲就刮起了龙卷风的蝴蝶,她只是时代滚滚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一滴,能做的,能做到的,太少。
关于窃取日军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的行动,工党先行一步,虽然程锦云拿到保险箱编码后功亏一篑,失手被擒,总算黎叔当机立断,明台处置得当,不但挽回了失败,还干掉了童虎和他带着的十二个76号行动小队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