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她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淋了雨，为什么不开心，因为这些都没有她的阿昭重要。
叶昭独自来到了屏风后，浴桶内的水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脱去了还在滴着水的衣服，沉入了水中，立刻便被无尽的暖意包围，连心中的寒冷也散了几分。
柳惜音想着叶昭的头发也被浸湿了，羞赧的取了一条干毛巾过去。
她并未见过叶昭的身体，虽然两人亲热时会情不自禁的褪去衣衫，但叶昭最少也会穿着一件里衣，所以她此时拿着毛巾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叶昭头靠在浴桶边上，似乎是睡着了，向来五感灵敏的她连柳惜音走到了身边都没有发现。
在看到叶昭浸泡在水中的身体时柳惜音瞬间便红了眼眶，泪水从眼角不断流出，一滴滴的从下颔坠落。
不同于面上的小麦肤色，叶昭的身体还是有着女儿家的白皙，但又有着一般女子身上绝不会有的东西——纵横交错的疤痕，箭伤，刀伤，戟伤，甚至还有一道横贯整个后背的斧伤。
也是，就算再武艺高强的人，在千军万马中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叶昭十六就上了战场，那时的她每一次都是身先士卒，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样的惨烈不止存在于书卷上，还活生生的在战场上上演着。
拭去了面上的泪水，柳惜音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叶昭背后的那道伤痕，叶昭眉头动了动，凶狠迅速地抓住了那只手，睁眼发现是柳惜音后赶紧卸了手中力度，着急地看着那皓腕上赫然出现的红痕，“是不是伤着你了？”
“没有。”柳惜音抽出了自己的手，“我给阿昭擦头发吧。”
抽出银簪，摘下发冠，墨发散下，发梢还有水珠掉落，柳惜音的手附在上面，还能感觉到雨水的冰凉，拿起毛巾温柔地擦拭着，“阿昭，以后你沐浴的时候我给你洗发吧。”
叶昭愣了愣，“好。”
可是当叶昭沐浴完后却有些手足无措了，看着站在眼前拿着寝衣不肯离去的柳惜音，叶昭下意思得将手往前挡了挡，“惜音，你把衣服放下，我自己来吧。”
“怎么，阿昭看了我的身子我还不能看你的吗？”
“不是，只是、只是……”只是不想吓着你。
“我就是要看！”柳惜音直接放下狠话。
叶昭在水中挪啊挪的不知如何是好，额上都沁出了一层汗，咬咬牙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将自己暴露在柳惜音的目光下。
如果说刚才透过水看叶昭的身上的伤痕是可怕的话，那么现在直视着便是狰狞了，那些几年前的旧伤已经长出了粉色的新肉，而近些日子的伤却还爬着灰黑色的痂，有些痂掉落了，有些却还黏在伤口上。
被柳惜音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叶昭垂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再想想表妹那白玉无瑕的胴体。
“惜音，我是不是很丑啊？”
柳惜音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一样，疼得她不能呼吸，她很想告诉叶昭她不觉得丑，她的阿昭是这天下最完美的人，可是喉中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红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挤出一个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叶昭许久都没等到柳惜音的回复，有些惴惴的抬头一看，却见柳惜音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未擦去的水，叶昭手忙脚乱的将柳惜音搂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