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号角的年代里,生存是唯一的长路。
秦王政十七年,干支历数辛未,嬴秦兵起内史腾,殇韩。
继十九年,岁癸酉,兵收南北,毙赵。
继二十二年,岁丙子,水灌梁城,蠹魏。
继二十三年,岁丁丑,兵聚王、蒙,拔荆。
继二十五年,岁己卯,祸起刺秦,隳燕。
次二十六年,岁庚辰,秦王起后生贲,兵趋临淄,亡齐。
后——
春秋大一统,四海平潮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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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未至,天色初明。
窗外的海风阵阵拂来,小案上的铜壶里茶气渐渐消散,一袭儒袍的紫衣儒师倚在窗前淡然地翻着手中书卷。
他一字一句看得颇为认真,但速度极快,时不时停下来在一旁竹简上写下几句批注,没一会儿便看完了一卷。
待将身侧书卷全部看完后,他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拂袖取过案边的铜壶,打算去门外取木煮水沏茶。
然而还未待他从席上站起来,门外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大呼小叫的嚎叫声。
“先生!先先先……张良先生!!!”
伴随惊叫声响起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
张良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一个身穿着侍者服饰的少年扒着门猛地窜了进来,接着还没等站稳,便一路跌跌撞撞地朝他虎扑了过来。
他见状顿时皱了皱眉尖,抬手随意掷了枚竹简,“啪”的一声弹到了少年膝上。
少年顿时“啊哟”一声停顿在原地,矮下身哀戚戚地揉了揉膝头,才俯首捡起地上的竹简,泪眼汪汪地抬头又朝他看了回来。
那眼神十足哀怨又十分有存在感,张良被看得实在无奈,顿了好半晌才终于退让着开口询问了一句:“……阿忆,又出什么事了?”
“当然是大事!!”
阿忆得到允许顿时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道:“先生我养的阿花……您知道阿花吧?”
张良沉默了一瞬,岔开话题道:“你且接着说。”
阿忆闻言“哦”了一声,顺从点了点头,下一瞬却突然又紧张地大叫起来,一副怒不可竭的模样道:“我的阿花她不见了!!!”
张良:“……”
所以说阿花究竟是什么?
不过好在一吼完阿忆就接着解释起来了:“我在田地里捡到她的时候才手掌那么长一点,”说着掐着指节比了比,“后来我把她养起来以后,简直不能更宝贝!成天给她喂白菜搭屋子竖栏杆洗得干干净净……”
张良轻咳了一声,心里默然思索着有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是吃白菜的。
“后来她长到手臂那么长了,身体也变粗了,颜色也变得红红黑黑的更好看了,我就给她取了个‘阿花’的名字。”
“她喜欢么?”张良颇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当然喜欢!!”阿忆得意洋洋道,“她喜欢得日日卷着我的胳膊睡觉呢!这一个月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可是昨日我才刚同天明少羽炫……说了一下,今日她就……”
说着朝张良使了个“先生我不说了你懂的”的眼神。
噗。
张良收到他的眼神顿时轻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了,我大概知道你那‘阿花’是什么东西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