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败露之前,莫霜妈妈是个美好的存在,说话永远温声细语,时时挂着笑容,既能够在家里头陪丈夫说知心话,给孩子的身边耐心讲着睡前故事,又可以在重要场合上当一个气质优雅的莫太太,谈笑自如,落落大方。
这么一个精致讲究的女人,遇事总能安排得妥当。
包括与男人私奔。
离开的前一晚,莫霜妈妈还答应了要参加毕业典礼,精心挑选要穿的裙子,连戴在手上的戒指都要考虑到,请卓微澜帮着参谋了半天,定下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与石青色的淡雅套装相配。
卓微澜后来细想,总觉得有点可怕。
衣帽间那么多衣服,那么多首饰,莫霜妈妈怎么就挑了绿色呢?
当然,那时的她们没有这样准确的直觉,高兴奔赴毕业典礼的现场,在莫霜妈妈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平静等到了开始前两分钟,看到爸爸黑着一张脸前来,以为只是路上堵车导致的不愉快。
时间紧急,莫霜来不及细问妈妈怎么没来,就上台作为毕业生代表做演讲。
卓微澜抱着相机各种拍老婆,一点没发现身边的岳父大人脸色极差。
演讲结束,掌声如雷,莫霜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第一个从校长手上接过毕业证书,下台时看到迫不及待走来“迎接”的父亲,下意识想笑一笑,刚扬起嘴角便被强拉下台。
爸爸太急,差点在最后一个台阶把女儿摔了。
莫霜茫然地把拖到了会场外头,顾不上跟卓微澜说一句话,被塞到车子里带走。
卓微澜懵了,问旁边的姑姑是怎么一回事,姑姑耸耸肩,答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我还不一定是你们的姑姑呢,别乱叫。”
等到抽血化验结束,莫霜才打了个电话给卓微澜,用哭哑了的嗓子强作镇定说,“没事,我做亲子鉴定,等到结果出来就回家了。”
卓微澜愣住,“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
“今天早上,妈妈跟其他男人跑了,”莫霜吸了吸鼻子,清下嗓子掩饰情绪的波动,“爸怀疑我不是他的孩子。”
卓微澜终于明白了姑姑那一句讥讽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在哪里?”她着急地问了好几遍,“我去陪你,喂?”
莫霜挂掉了电话。
卓微澜清楚地记得,她不敢回莫家,在小别墅里等了十七个小时,在凌晨三点见到了面色苍白的莫霜进家门,急急迎上去,没问出话,听了一句冷下声音平静过头的回答。
“我不是杂种。”
卓微澜看着那一张憔悴的脸,心疼得不行,扶着摇摇晃晃的莫霜进了屋子。莫霜不肯坐在沙发上,偏要上楼洗漱,她没有办法,陪着上去,帮忙找了换洗的衣物,被挡在浴室门外。
水声持续了很久。
卓微澜知道莫霜要强不肯在人前流泪,偷偷绕到另一边扒窗子看。
浴室里满是氤氲的雾气,淋浴头落下的水全打在了地上。
莫霜缩在墙角,抱膝痛哭。
卓微澜差点忍不住冲进去了,可她了解莫霜,懂得那样不过是让莫霜把眼泪憋回去,故作坚强地对她笑说“没事”。
她游魂一般回到浴室门口等待,静静跟着莫霜一起哭。
不知过了多久,莫霜洗完澡出浴室,看她泪流满面的可怜样皱了眉,捞起来一点点吻去泪水。慢慢地,她们的呼吸乱成一片,安慰变味,相互汲取温暖。
莫霜没再哭,她倒是哭了几回,全在试图询问这件事之后。恋爱两年,结婚两年,莫霜太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