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切切实实见着两张微笑的脸。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端正照相的自己身上一秒,便细细看起照片里的卓微澜,头发齐肩,脸颊更圆,模样有些青涩,悄悄歪头靠近身边的人。
“唔……”莫霜安静看着结婚证,卓微澜静不下来,躺久了难受地伸伸腿,翻来覆去地折腾。
莫霜听到声音,一抬头,将卓微澜蹙眉抿唇的痛苦样子看在眼里。她缓缓合上结婚证,轻放在茶几,起身把平躺的卓微澜转过来,一边掀起的大衣抚平,一边哄着,“侧着躺好吗?”
卓微澜恢复点精神,眨眨眼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呢?”
莫霜以为问的是为什么出院,“我申请出院了。”
“出院?你不是在上班吗?”
“不是。”莫霜轻声说着,“爸爸给我放假了。”
卓微澜笑了,“真的?不会骗我了吗?”
即使没有过去的记忆,莫霜仍被卓微澜的话刺得心一揪,慎重答,“真的。”
她并不是在哄人。
莫霜出院,回家,放假,都是征求过父亲的同意的。
——
卓微澜走了之后,莫霜坐在病床上研究手机,在通话记录和信息里只找着了一些公事上的来往与交代。她看不明白,从各种软件里只找到了自己对于理财方面的兴趣,曾经喜欢到不行的钢琴,仅仅凭着音乐播放列表里几首曲子留下了极少的痕迹。
她又有了一种这个手机不属于自己的错觉。
莫霜没有头绪了,盯着手机半晌,通讯录里陌生的名字半晌,试着找除了妈妈以外,她最熟悉也是最亲近的一个人。
也就是爸爸。
郁闷的是,莫霜按着首字母B没找到爸爸,往下划拉半天,看到了一个透着淡漠和疏远的备注。
莫董事长。
看着屏幕上的字,莫霜沉默,一时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从妻子卓微澜到父亲莫津浩,失忆前的自己在手机备注里都用了冷漠的称呼,好像应当亲近的家人与生意上往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莫霜想到了之前卓微澜听到她说“可爱”“老婆”之类的话时,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霜烦躁地放下手机,下床走到窗边往外看。
A医院开了多年,最大的变化便是她所在的位置,一栋新的住院楼。她这么往外看,楼下的草坪,雕塑,乃至行人的着装,都没有十分明显的改变。
相比外面的世界,医院的不同之处是她难以察觉的。所以,她在听到护士说自己出了车祸之后,也只是懊恼地拍拍脑袋,想自己怎么刚拿驾照就急着开车上路,根本没有联想到记忆出现了差错。
这样的情况,她要呆在病房里,等着亲朋好友来访,看着不同的或是陌生或是熟悉的面孔来同她说过去七年发生的事情吗?
莫霜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她打定了主意,去找医生谈一谈,希望可以回到家中,尽快地用熟悉的地方唤醒回忆。医生检查不出她身体上的问题,尊重她的选择,安排了几项简单复查,提出一个特殊要求。
“你现在的情况不稳定,需要一个监护人。”
莫霜犯了难。
以卓微澜连走带跑逃走的样子,肯定不会愿意做自己的监护人。
莫霜在够格的人选里挑来挑去,硬着头皮选择了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