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杯酒,倒酒的是张草,在她父亲暗示下。喝酒的时候,中年男人打量着张草,那样的目光让张草想起了几年前贩子打量牲畜时候的目光。
男人脸上是讨好的笑,那样的笑,让张草有些恶心,即便是看着桌上从来没有吃过的丰盛饭菜,也止不住的反胃。几年前,男人也是用这样的笑,把她的姐姐用三千块钱卖了出去。她想起了草席上,那张青紫交加的脸。
中年男人回去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张草知道,她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就这样像牲畜一样被卖,她不想。
那天晚上,男人喝了很多酒,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激动的时候,男人甚至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
那双手上,全是厚厚的茧,以前张草做梦都想被这双手抱住,可现在,张草只觉得被男人手心的茧刺的生疼难忍。
男人最终喝醉了,张草把桌上剩下的饭菜装了起来。她在堂屋里转了一转,最后搬起了一旁的木柜,在下面找了钥匙。
钥匙不大,因为只是一个小柜子的钥匙。张草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知道男人放钥匙的位置。而柜子的位置,是张草的姐姐告诉她的。
柜子很小,还没有家里的菜碗大。柜子里装着的东西,却是张草现在很需要的东西。一叠整齐的钱,即便再整齐,可边角已经起了褶皱,而最上面的几张,更是已经脱色,可想而知,这叠钱的主人必然经常摸着。
张草把钱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里面的人也很年轻。是年轻时候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但那个女人,并不是张草的母亲。
女人很幸福的依偎在男人怀里,而男人脸上的笑也很温柔,那是张草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即便是男人对着张麟,也没有这么笑过。
张草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明白,她拿了一半的钱,剩下的又给男人放了回去。
冬日的夜晚,总是很冷。
走的时候,张草给喝醉的男人盖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