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还不打算跟王老爷子说几句,直接就甩出一分钱的纸币,搁在了陈老太面前的桌子上。
上面还有一支铅笔和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是用来记载吃酒席的客人名字和红包数,当然不是陈老太自己动手写,而是由站在她身旁的大孙子王成义动手。
怎么着他都是快要小学毕业的人,让他来干这个活也是可以的。
况且王成义字写得不错,端端正正,没像他那扎心的亲爹王一国,写得潦草不堪。
硬是让陈老太瞧半天,都瞧不出一朵花来。
“不是,徐铁顺,你亏不亏心,带着全家人来吃酒,也好意思只给一分钱。你们怕是几年都没吃过好东西,像乞丐一样来讨饭了。”
队长亲爹王建利知道自己亲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陈老太他们差不多,都被徐家人给落了不少面子。
要不是看在他儿媳是徐家人的份上,只怕他说话还会更难听。
哪晓得徐铁顺的媳妇张珍英看见自己男人,掏出一分钱来吃酒席,她还跟以前那般,心疼又吝啬地白了一眼徐铁顺,挤兑王建利道:“利叔,我们家妹子自从嫁到你们家吃了多少苦,别的不说,就说闹饥荒那会儿,她可是把我们全家的救命粮偷了大半,送到你们家。自己没吃到不说,还连累我们家一起受苦,你说这事儿办得亏不亏心?再说我们是来喜子叔家吃席,关你们什么事儿。”
“扯淡,放你娘的pi,明明是你把粮食偷回自己的娘家,干啥还要三番五次地诬陷给我。”
徐春香是徐铁树的二妹,也是徐春花的亲姐姐,她一听到张珍英栽赃自己偷粮的事儿,她就忍不住怒火四溢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反驳他们。
闹饥荒那会儿,她是回过娘家,想要跟自己亲大哥借一点粮。没曾想,她没借到半颗米不说,还被张珍英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更被她到处乱嚼舌头,说她偷了他们家的救命粮,这明显就是心里有鬼,想把这事儿都推到她的头上。
如今,还不知悔改,还在这儿张嘴就乱说。
陈老太却是眼皮一抬,眼神微冷,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太大的愤怒,淡淡道:“行了,今儿是我小孙女巧巧的满月酒,等咱吃完了这顿饭,再好好掰扯这事儿。”
王一国闻言,目光比陈老太还冷,还凶,随即看向徐春香她男人王连业,二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让杵在他身旁帮忙招待客人的张秉安,瞧见这一幕后,汗毛竖立,总觉得这徐铁顺一家是要倒大霉。
连站在他们对面的王一生见状,都颤了一下身子,推了推旁边的王一伟,低声道:“二哥,二嫂这娘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你说,我们待会儿跟不跟大哥一起干?”
“干!我管他是谁?反正咱妈这回是真生气了,而且上面还有咱大哥顶着,怕个球。”
王一伟恼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说着,甚至还迁怒地横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前的徐春花。
徐春花被自家男人一看,急忙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次,周金兰没像往日那样,跟徐春花抱成团。
毕竟她娘家这回要脸了,没有厚脸皮地只拿出一分两分来。
再者,大哥帮忙,她娘家两个弟弟才有活干,她哪能不感大哥和婆婆的恩?
尤其这次比往日要严重些,这可是大哥小闺女巧巧的满月酒,婆婆的心头肉。
她就算再蠢,再笨,也晓得和徐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