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盯着李藏珠,声音清亮的问:“李先生,就算你有通天之能,看着一大家子人跪在你面前你都无动于衷吗?如果有能力却不帮助别人,那比无能的人还可恨!”
“盼盼!”顾三爷爷朝着顾盼怒道,“滚回家去!”
“爷爷,我说错了吗?有能耐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就可以藐视人命吗?”顾盼仰着小脸儿骄傲又倔强,“你让顾幼贞出来,她敢跟我当面说说吗?”
李藏珠淡然的看着这一大家子,哭的哭,求的求,骂的骂,平静的说:“幼幼也病了。”
顾三爷爷身子一歪,差点儿倒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藏珠,连连摇头:“不会的,幼贞怎么可能生病?你们不是能预知吗?不可能,不会的,她生病了,你还这么冷静吗?李先生,你有办法治这种病是不是?盼盼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磕头了,我回家就打她,你救救欣欣,救救繁繁啊!”
李藏珠转过轮椅,扔下一句“自便”就回了屋。幼贞还在炕上睡着,丝毫没受到外面吵闹的影响。他掀开被子看看她小腿上的肿块,颜色已经淡了些,由硬硬的一块变软了,也不再发烫,应该快好了。
院子里的哭喊和哀求还在继续,李藏珠充耳不闻,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顾盼和顾青松竟然闯进了里屋,李藏珠抬了抬眼,眸中有些微不悦。他修行日久,极少动怒,这一分不悦已经非常罕见。
气势汹汹的顾青松和顾盼看到躺在床上的幼贞,如同两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没了叫嚣的力气。幼贞小腿上的红色肿块非常清晰,正是传染病最明显的症状。
李藏珠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哒”的一声轻响,无形的威严气势以他为中心汹涌散开,顾盼和顾青松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他却还不罢休,厚重的威压覆盖过小院儿后仍旧铺天盖地的溢出去,整个双岭村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度。
离双岭村不远处安营的方必信一惊,立刻召集部下,做出应对寒潮或其他极端天气的准备。
“还不走?”李藏珠重新端起茶杯。
顾青松和顾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院子里的顾三爷爷一家也都跪坐在地上,眼神发木,绝望而惊惶的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李藏珠看着茶杯里一圈圈的波纹,面无表情的想,小鲛人的生病对他心境的影响,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原来即使用龙珠来就她还不够,即使确保万无一失还不行,她一天不醒来,他就无法如平时一般平心静气。
她对他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二哥……”在他想的入神时,炕上忽然传来小小的声音。
李藏珠把茶碗一扔,立刻俯身过去:“幼幼醒了?醒了就好了,没事了,有没有不舒服?”
幼贞躺了太久,全身酸麻无力,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眼球还有涩滞感,像是许久不用而生锈的机器:“二哥,你在生气吗?”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模糊的梦,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温柔矫健的黑龙,她浸在海水里,比在妈妈肚子里还舒服,她不想醒来。
她又听到汹涌磅礴的怒涛,每一颗水滴都在跟着咆哮,她觉得那像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于是她醒了过来。
她的声音嘶哑,李藏珠却觉得好听极了:“没有,二哥没有生气。睡够了吗?”
幼贞迷糊的点点头:“我想喝水。”她坐起来,努力适应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接过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