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个和尚而已啊,到底哪里好……
郑玉郎的视线粘在她淡粉的唇上。
干脆点,一不做,二不休!
郑玉郎猛地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正要低头,突然,一个晴天霹雳“轰隆”一声砸在了郑玉郎的脑袋上。
他脑袋一炸,意识全无,整个人就朝陈唐唐的方向倒了下去。
陈唐唐移了几步。
“啪”的一声,他脸着地,砸在了布满石子的地面上。
“完了,完了!漂亮郎君摔到脸了!”
花船上的小娘子纷纷叫嚷起来。
“定是毁容了,这路上都是小石子,上次有位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用手撑住了,结果,手掌心的皮啊,膝盖的皮啊都划烂了,再也不能接客了,别提多惨了。”
“这可真是……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哎,这位姐姐,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吧?”
“那……红颜薄命?红颜薄幸?残花败柳?水性杨花?”
陈唐唐低下头看着被劈的人事不知郑玉郎,好心好意地劝道:“郑居士,你与贫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不彼此放过呢?”
“郑居士,你要学会放下。”
“郑居士,你只要放下手,就能立即成佛啊。”
然而,郑玉郎一声也不吭,一动也不动。
陈唐唐一脸无语地看着死死握住自己脚腕的那只手。
合着郑居士你临死也要拉一个贫僧做垫背的?
陈唐唐弄也弄不醒他,拖也拖不动他,便只能在原地坐下,念经打坐,等他自己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郑玉郎的意识还陷在混沌中,却隐隐听到浪涛声,闻到莲花香。
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下意识想要抻一下腰,却猛地发现自己全身都痛的厉害,像是被人糟蹋了一万遍似的,手脚都抬不起来了。
“唔——”
这是怎么一回事?
恍惚片刻,他才忆起自己被雷劈过。
那该不会是警告吧?
郑玉郎好不容易睁开眼,却看到眼前漆黑一片。
天黑了?
那星星呢?月亮呢?
等他的知觉全都恢复,他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刺痛,也觉察到自己身上正蒙着一块布。
“唔——”
他的手指动了动,揪住布角,用力扯下。
“啊!诈尸了!”突然一声尖叫差点没把他耳朵给喊聋了。
郑玉郎只觉得无数火光在眼前闪成一个个光点,等视觉恢复,眼前却是镇里的居民狂奔远离的背影。
地上到处是被挤掉的鞋、绣帕和香囊。
“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跑什么?”他声音沙哑地询问。
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个回答。
他移动视线,却看到了月光下一个散发着温暖金光的后背。
银色月光从她锦斓袈~裟上滑下,如水一般缠绕着他,如蛇一般依偎着他。
郑玉郎喉结一动,觉得自己的嗓子更沙哑,也更灼热了。
“阿弥陀佛,居……”陈唐唐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她唤他“郑居士”时,他狂躁的反应。
也是,这三位郑玉郎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人,非要让贫僧认作同一个人,贫僧也很为难啊。
陈唐唐顺从心意换了一个称呼:“三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