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词地走了出去,他还真的昨天误诊了。
病房里外人一走,聂奕便端正地坐在病床旁的木凳上坐下,看着林画画柔和下来小脸,略略松了一口气。
林画画瞧着他端正的坐姿,心底有些好笑,面上却一片平淡:“说说吧,你腿怎么回事?”
来了。
聂奕立刻坦诚地承认错误:“媳妇,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他话还没落,便对上他家小媳妇泪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瞪着他,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这叫没事了?你腿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聂奕一看她的样子,哪里坐得住,立刻坐到床边把她抱进怀里,安抚道:“寻常走路没事,就是不能上战场了,组织上的意思让我走行政,这不是去首都军区的调令都下来了么?”
就是不能上战场了——,就这一句,林画画突然觉得心底一酸,眼泪就有些兜不住。
他有多热爱军人这个职业,从他的信中只言片语就可轻易探知。可是现在,骄傲如他,要一辈子待在幕后吗?
要不是为了调军区,让她随军,他会变成这样吗?
可是,这个男人原本该是个铁血铮铮的将军,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聂奕却被林画画的低声哭泣弄得一颗心被紧捏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过林画画会气愤,会担心,更可能会哭泣,但是却没想到她会哭得这般小心翼翼却又让他心疼。
“好了,别哭了,”他抬手抚上她的小脸,手指一边抹掉她的眼泪一边开口,“这样不好吗?我不上战场,你也不用担心我牺牲——”
“不许胡说,”林画画流着泪瞪他,却又缓缓地柔下了眼神看着他,声音有些破碎哽咽,“可是,聂奕,这样你要一辈子退居幕后,你甘心吗?”
闻言,聂奕微微一愣,对上她的眼神,像是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而哭。明白之后,他心底有些热,嘴角扬出一抹笑来:“多大点事,傻姑娘。”
甘心或者不甘心,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他自然不会沉浸在毁灭自我的情绪里。
但是,倒是也只有她会问他,聂奕,你甘心吗?
其实,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他又怎么甘心,就因为轻视了一个蠢货,居然让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在部队里,因为他不在乎的情绪,战友们只会问他今后的打算和行动,倒是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他抱着林画画,眼神有些深,他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比他更沉重的代价——
而他怀里的傻姑娘,就一辈子安安心心待在他怀里,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