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认床,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来江南后确实睡不太习惯。书墨竟然知道他睡眠不好,可见私下底暗暗打听他,而且精心绣了这香囊。
宋世彻见宁其然呆笑的模样,就了然了几分,看来两人进展颇快。宁其然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世家子,文雅知礼,风度翩翩,在宋世彻看来,可比谢朝起那等武夫不知道好了多少,果然佳人都爱才子。
宋世彻又一步接近目标,心中无限爽快,竟然也跟着宁其然笑起来,还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与宁其然把起盏来。
书墨一上马车就舒了口气,靠在软垫上,放松下来,多亏了容貌不错,想不到勾人竟是这么容易。心里是有些恶心,但是想到那个暗恋宁其然多年未果的王涵,心里也舒爽了些。
那王涵掩饰得极好,若不是前世最后王涵得偿所愿嫁进宁王府,她都不知道原来王涵对宁其然的心思那么深。
“雪梨,你那香囊做得不错,宁世子很喜欢。”
书墨之前说自己不会女红手工,确实说真话,那宁其然高兴得昏了头,以为书墨疲于应付众人,却私底下认真给自己绣了香囊,心里别提多甜了。雪梨颇觉不妥,虽说为姑娘解决烦恼是她应当做的,不过左右香囊都是姑娘送出去的,还绣的是双鱼,这多少有点情愫暗生的意思,对姑娘的闺誉有损。
雪梨张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姑娘做事总有她的道理,之前姑娘对柳姨娘唯唯诺诺的,性子安静寡言,现在好多了。姑娘的身份,不说在江南,就是在京都,也是没什么忌惮的。等映日映月回来,再与她们商量不迟。
马车拐了个弯,前头就是李府大门,只今日听得有些嘈杂的声音。
“李家声名在外,这些年却是大不如前!竟年年加租,去年水患颗粒无收,我们也咬牙交出存粮,今年好不容易有了好收成,却加了一成租!让我们这些人家怎么活?!”
“走走走,哪来的书呆子,在这里生事,小心扰了贵人清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府门前居然有人闹事?
书墨听了吵闹声,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一个着布衣的青年被李府的守卫驱赶着离开,这青年看着不高,文文弱弱的样子,虽被赶着走,却不忘说:“李家掌家人不敢出来见人,显是对不住自己仁名在外吧!这两年饿死了多少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只敢龟缩在高门大户之中,不敢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李家迟早要败落!”
这话已经说得很过分了,那原先只是驱赶着他的守卫顿时不客气起来,拳打脚踢,提起他就要往外边扔,那青年狼狈至极,头发也乱了,只口中还不屈不挠,颇有些把性命豁出去的感觉。
书墨让车夫停了车,在雪梨的搀扶下走下车,制止了守卫的动作,看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青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喧闹?”
那青年狼狈站起来,见书墨衣着打扮不似常人,也许是李府中人也说不定。他手一拱,道:“在下江南秀州杨晴空,前来求见李家主事抗议涨租之事。”
书墨点头,道:“你随我进府细说。”
她依稀记得前世是有过这么回事,秀州农户抗议涨租之事,只记得柳姨娘忙得焦头烂额,最后由于不满李家的处理,李家在秀州的大量田地被抛荒,农户都另寻主家了,这件事当年在江南闹得极大,也波及到李家在外地的产业,虽说家业颇丰,但这事终究有些伤筋动骨了。
杨晴空这名字她前世略有耳闻,是有名的寒门士子,在改朝换代的混乱期间声名鹊起,深得新皇信任。
他与李家交恶,曾以李复为敛财无道的例子,做文章散布给士子门,朝堂上更不知道弹劾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