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此刻毫无悔改之意,我可养不出这样的孙女儿。”
李轻语啜泣:“祖母,她才来几天,您就如此偏心。她来了以后,什么都是她好,大家都只看她,连您也只疼着她。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都被她抢走了,为什么啊?”说完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老夫人见状也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小孩子心性,不过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罢了。如今她也受了书墨教训,老夫人也不忍心再训她,只是有件事却不得不说。
“我从前听闻轻语总是欺压可溶,今日总算是被抓住一回了。若不是可溶收到老仆的消息,早早跑出去躲起来,还不知道轻语要闹出什么事来。可溶怎么说也是李隽的女儿,王氏,我知道你看不上她,但她母亲已经去世了,从前那些就不要再想了。好好养着,多带来我跟前转一转,到年龄了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隽儿的一份心意了。”
王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双手在袖中捏得指节发白,可溶母女是她的逆鳞,如今又是多年以来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吃老夫人的挂落。而一向疼爱轻语的老夫人,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放任书墨欺负轻语,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咽下这口气?
王氏低头恭敬的对老夫应了一声是,而后道:“轻语脸虽然冰敷了,媳妇还是不放心,先带她回去敷药了。”
老夫人心知书墨的力气甩个耳光,哪里就有多大上的伤势了,但王氏一番话说得可怜,老夫人见轻语还在哭,叹了口气,道:“这几天她在祠堂里抄经很认真,今日又受了伤。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吧。轻语也不必禁足了。”
王氏咬牙行礼告退,带着李轻语很快消失在主院。
老夫人心情烦乱,问道:“是王氏让婆子去找你的?”
书墨点头。老夫人看着自己的手心,额上的皱纹愈加明显了。
“你是个好孩子,祖母不会亏待你的。”
她抬起头来看书墨,眼里带着愧疚:“我欠了你们一家子的,我会补偿你的。只求我那个石头心肠的儿子,肯原谅我。”
书墨乖巧点头,老夫人挥手让她去休息了。
书墨从主屋走出来,只觉得心上身上一片冰凉。在京都,真的没有一刻是轻松快活的。她就像个过客,带着许多人不知道的秘密,冷眼看着身边的人和事。
如同看戏一般,只是再也不会幻想成为戏中人了。
最美好的时光,还是那烟雨朦胧的江南啊。她谁都不怕,只怕重蹈覆辙。
这一世的她,他,他们,彻底再见吧。
她抬眼看着屋檐上飘着的云,这一扇扇高墙,何时才能走出去?
而此刻的京郊。
擒拿要犯归来的谢朝起抬头看着远处初现峥嵘一角的京都。蓝空上的白云飘过,在他眼中化成一席轻纱袅袅走远的背影。令人烦闷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没有那么让人难受。
胸腔那一颗燃烧着的心,比太阳还炙热。随着马蹄哒哒的响声,走到自己喜爱的姑娘身边。
她不来就他,他去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