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我起来,没见半点血,趴在地上装什么死?!”裴慕青毫不客气地拿脚拨了拨她的身子,似乎瞥见金丝绣鞋上沾了些脏污,竟是微微皱眉,就将那点脏污在女子的衣服上蹭了蹭。等到鞋面上的那点脏污都被蹭掉了,白衣女子仍是没有一点想要爬起来的迹象。裴慕青便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你还装上瘾了,是不是?你们把她给我拖走,省得在这里挡着道!”
那女子被她踹得闷哼了一声,仍是没有爬起来,看起来像是真的伤得不轻。
刚才被吓到的丫鬟,却站在那里抖如筛糠,半点动作都没有。
裴慕青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人还没死,你怕什么?还不快把人弄走!本夫人累了一天了,不想耗在这路上太久!”
那丫鬟却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白衣女子,“夫人,她是……她是陈玉蕊!”“陈玉蕊”三个字,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刚刚挤出来,丫鬟就捂着脸哭起来。
裴慕青粉脸一白,有些震惊,又有些难以置信,僵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动。
“陈玉蕊?”萧宜修见季筠心趴在窗边看得入神,不由也凑上来,“她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季筠心神色黯然,“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萧宜修摇头,“十年前,我也不过是匆匆回了趟京城,呆了不到两个月。只是恰好碰上陈家被灭族,听说了这件事而已。有传言说,她是因为陈家被灭族,无心苟活,所以没两天就自尽了。也有人说,是孟家为了免受牵连,将陈玉蕊秘密杀害了。反正,陈家事发以后,就没人见到陈玉蕊出过孟家。”
“你说,一个人要有多狠,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杀了?”季筠心垂着眼,眼底一片凄楚哀伤。
萧宜修轻哼一声,“若是真的爱,又怎会拔刀相向?孟勋当年娶陈玉蕊,要么是利益所趋,要么就是他自诩的爱根本就不是爱,又或者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爱得那么深。他们的事,我也听过一些,都说他们是京城豪门里的金童玉女,不受世俗的熏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是,陈家的事情一出来,这段佳话顿时成了狗屁!”
听了这番话,季筠心忽然觉得大叔爆粗口的样子好可爱,顿时觉得:比起眼前的萧宜修,孟勋除了说话好听点,真真看不出哪里好。做事总是畏首畏尾,还总有一番“家国天下”的大道理。还不如萧宜修来得爽快,有什么说什么。
萧宜修见她两眼放光看着自己,不由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比孟勋靠得住?”
心事被说破,笑容一收,季筠心就板起脸,“看戏吧!”
这条路是与宫门前的那条直道相通的,路上都是参加太后寿宴出来的官宦人家。见昌平侯府的马车出了事,就纷纷停下来。有看戏的,也有真正关心事态发展的。一时间,都堵在了路上,季筠心所坐的马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众人听到“陈玉蕊”的名字,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面面相觑过后,又按捺不住好奇围了上来。
有人在裴慕青耳边说:“孟夫人,真的是‘陈玉蕊’?”
裴慕青不敢上去求证,又担心让人看出她的心虚,便故作从容道:“怎么可能?姐姐都死了快十年了,虽然是薄葬,但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都十年了,早就变成黄土一抔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见她说得铮铮然,想一想,又确实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