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急忙阻拦,“姐姐有什么烦恼只管告诉好儿,好儿自当尽力相助。当日二王子还曾托付于我,请我好生照顾夫人。”
妇妸这才返身止住脚步,抬眸望一眼好儿,眼泪竟是簌簌而下。好儿慌忙说,“姐姐快告诉好儿,何事让姐姐如此难过?”
一会儿,妇妸才凄凄而语,“适才伊妸在园中闲步,观满眼锦绣,风光正好,可想起自己,不免伤悲。父母家族皆获罪而亡,如今只剩下伊妸独自一人在宫中,倍受大王冷落,苟延残喘,平安终老亦是奢望,想到此,便是心如刀绞,故而哭泣。”
好儿赶忙劝慰,“姐姐不必忧心,安心便是,姐姐救了大王之命,大王怎会加罪于姐姐?是姐姐多虑了。”
妇妸的戚然之色并未轻缓,用手拭泪,说,“即便大王不怪罪伊妸,但伊妸的亲人都已不在世间,伊妸孤孤单单,亦是可怜。”
说毕,妇妸忽然跪倒在好儿面前,慌的好儿赶忙拉她,“姐姐何故如此?折煞好儿了。”
妇妸却是不起身,泪水涟涟,哭曰,“伊妸有一件事,只有王后才能相助。如果王后不答应,伊妸就不会起来。”
好儿心生怜惜,答应帮助伊妸,伊妸这才立起身。
妇妸泪光盈盈,缓缓道,“自从伊妸进宫,大王就对伊妸冷淡至极。这其中滋味只有伊妸明白。如今,妾身更不敢奢望大王的恩宠,苟且活命罢了。只是想想在这世间孤身一人,凄凉至极。如果能有一骨肉孩儿承欢膝下,陪伴妾身,聊以打发以后的寂寞时日,便是最大的满足了。恳请王后能在大王面前多美言几句,能让妾身侍寝几日,使妾身能有个孩儿,成全妾身的心愿。王后的大恩大德,伊妸永志不忘。”伊妸说完,已是满脸是泪,更显可怜。
好儿听了,脸孔已是绯红一片。自从大婚以来,子昭每晚都宿在紫坤宫,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说不尽男欢女爱,郎情妾意。
她竟忘记了子昭还有别的女人这回事,亦从未意识到子昭不仅是她一个人的夫君,还是另外四个女子的夫君。虽然她知道,在她进宫之前,子昭亦不留恋后宫,对几位嫔妃甚是冷淡。
好儿愣怔之时,妇妸一脸伤悲,言语愈加可怜,“王后深受大王爱重,怎知妾的苦处?妾孤苦伶仃,如果无一个孩儿相慰,怎度过这以后的漫漫时日,还不如自行了断罢了!”说完又嘤嘤哭泣。
看着妇妸无助悲戚的样子,好儿不免有些羞愧,“姐姐休要伤悲,是好儿疏忽了,好儿一定劝大王雨露均沾,让姐姐早日有个孩儿。”
回到宫中,妇妸夫人很快又送来亲手做的枣泥糕。糯糯的,软软的,使人垂涎欲滴。
好儿让木槿准备佳肴美酒,等待大王,特意把妇妸的枣泥糕摆在中间。她让木槿去正乾宫打听,大王与甘盘大人正在昭明殿议事,会晚些过来。
子昭来了。
好儿浅浅一礼,观察子昭眉目之间好像凝着一丝愁云,便问是何事。子昭轻轻叹气说,适才发现甘盘大人的背影,步子蹒跚,老态尽显,才忽然发现甘盘大人垂垂老矣,甘盘大人受先王重托,辅佐他继位,忠心耿耿,为国事忧心操劳至此,他不免伤情。
好儿微微一笑,说大王如此体恤甘盘大人,令人感动,既然如此,何不从御医院挑选两名御医,专门去侍候甘盘大人,调养他的身体,以显大王对他的恩惠。
“如此甚好,还是你思虑周全。”子昭露出了笑容。
好儿给子昭把酒觯斟满,与他对饮。然后亲自给他切一块枣泥糕,请他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