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好儿都穿了便装,带着木槿紫荆连翘到田间地头巡查。好儿虽穿了家常衣裳,但掩不住一身的气度不凡。
遇见拉车的农夫,就上前搭把手,与他们攀谈几句,望见老人在田里收割,就走过去问安。
一位老妇人感觉蹊跷,悄悄问连翘,她们是何人,是不是天帝派来的仙子?
连翘止不住发笑,指着好儿说她不是天帝派来的仙子,是大王的妇好王后。老妇人痴痴发愣,然后突然跪倒叩拜。
忽然远远看见一人推了水车过来,在田间叫卖:“绿豆汤。清凉解暑的绿豆汤。”
好儿正干渴,不觉赞叹,此人如此聪慧,竟想到来田里来卖绿豆汤。紫荆大声呼喊那人过来。待那人走近,好儿却呆住了。
那人虽是葛布衣裳,却剑眉长目,几分儒雅之气。
好儿怔忡了良久,终于认出来,竟是那多年未见的傅悦师傅。
傅悦也认出了好儿,连忙行大礼,“小民傅悦拜见王后。”
“傅悦,你,你何时来到殷都?”
好儿忽然恍惚记起,曾经在殷都街头见过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那个人应该是傅悦吧?
好儿问他当年为何突然不见,怎么又来殷都了。
傅悦只说当年听闻别处有几个古虞族的族人,便急忙去找寻,所以不辞而别了。
“那你可曾找到?”好儿又问。
傅悦摇摇头,说并未找到。这些年一直在找,为此才来至殷都,一边给人筑屋谋生计,一边继续寻找。
好儿把傅悦引见给身边的木槿。
“木槿姑姑,这就是傅悦,我的故人,原来在我们娜依族曾向姑姑说起过他,姑姑可曾记得?”
此刻,木槿的脸色早已大变。而傅悦却脸色如常,向木槿恭敬行礼。
好儿饮了傅悦的绿豆汤,笑问,“不知傅悦为何改了老本行,到田间卖水?”
傅悦呵呵一笑,坦然答道,“农忙季节,没有人请我筑屋筑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如此既可以为农人解渴,又可以为自己换取一份食粮,也算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木槿忽然上前,递上一袋贝币,敛了笑容,口吻淡淡的,“傅悦,这是王后赐给你的,足够你回乡买一处宅子安稳度日,你还是尽快回乡吧,免得受这奔波之苦。”
傅悦没有接贝币,却哈哈大笑,“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靠自己挣来口中之食,无功不受禄,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恩惠。”
好儿赶忙上前赔礼,“傅悦莫怪,木槿姑姑并无他意,如果有失敬之处,请傅悦原谅。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不知傅悦可愿随好儿去别处一叙?”
傅悦却脸色冷淡,拱手道,“小民还有绿豆汤要卖,就不讨扰王后了,就此告辞别过。”然后推起水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紫荆和连翘瞅着傅悦的背影,嘟哝,“真不识抬举!”
好儿瞪了她们一眼,她俩个才闭住嘴巴。
回到宫中,已是酉时。青幕初上,宫灯已然亮起来,宛如夜晚天幕的星星,晕出点点柔和的光泽。
木槿亲自侍候好儿穿上晚装。素白的缟衣更衬得好儿肤色莹白如雪,犹如仙子。她散开好儿的长发,轻轻梳理。
好儿的黑发犹如黑色绸缎,飘出一弯弯涟漪。
木槿忽然轻轻叹息,“如果文侯还在世间,看到好儿贵为大商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