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杜无秋又递过来一个茶杯,道:“品一品吧。”
曲沉香放下闻香盏,接过茶盏,呷了一口,茶的香气在嘴里漾开,微微的苦涩和内敛的香气在口中徘徊,咽下之后,有轻微的回甘。
杜无秋观察着曲沉香的动作,待曲沉香将茶盏轻轻放在身前的茶席上,说:“当年,这样一杯茶就是你师父送给我的离别礼物。”曲沉香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杜无秋。杜无秋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了。半晌,杜无秋继续道:“毒宗虞美人,怪医杜无秋,江城妃子笑,棋路帝王侯。那是那个时代的……”话还没说完,却有敲门声响起。杜无秋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沉声道:“进来。”接着是开门声,杜苍手里提着几个纸包探出身来。说:“父亲,您去煎药么?”
杜无秋无奈地瞥了杜苍一眼,起身接过纸包,说:“你这小兔崽子,这么多年白学了。煎个药都不会,还得让老爹我亲自出马。”杜苍疑惑地看了看杜苍和曲沉香,犹豫着说:“要不您告诉我用什么方法什么火候,我自己去?”杜无秋皱眉说:“带这个毒宗弟子看看咱家的房子,安排个卧室,其他的就甭管了。”说着走出了屋门。
杜苍疑惑地看着杜无秋,又回过头来看着曲沉香,一脸不知所措。曲沉香见状,不由得笑了笑,说:“带我看看你们的院子吧。”杜苍忙点头,一副愣怔的模样,说:“好,好,我带你看。”
于是杜苍引着曲沉香在院子里逛了逛,院子不大,几间客房,两间卧室,另外便是厨房书房之类的屋子。每间屋子间由石子铺成的小路连接着。房间后面是一小片种植的竹林,整个院子被包裹在一大片松树林之中,布置的极为清雅简约,别有一种隐士风格。
二人不自觉走到风不入所在的卧房前,曲沉香停下了脚步,对杜苍说:“杜苍,我进去看看风不入。”杜苍停下身来,点了点头,说:“是该看看风兄了。”二人遂走进了屋子。
此时风不入半躺在床上,一手翻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竹简,不时轻轻地咳嗽一声。曲沉香见状,忙走了上去,一手拿过风不入正在看的竹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说出来。杜苍也走到床前,道:“风兄,你毒伤深重,不能做这些费神的事情。”风不入笑了笑,伸手从曲沉香处拿过竹简,说:“齐王墓这件事结束之后,棋王那边没有消息传过来。正常情况下,棋王至少需要知道我的行踪,从而向我下达命令。”他顿了顿,展开了手中的竹简,说:“但是,齐王墓之后,棋王和他手下的势力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传到我手里。我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半梦半醒,也不知江湖上又出了什么事情。总之,心中不安啊。”说完他又咳嗽了两声,无力地靠在床边。
杜苍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往门外跑去。曲沉香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跑出去的杜苍。风不入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本来是要疗伤,却莫名地多了一个傻弟弟。也不知这么着急是去干什么。”曲沉香也摇了摇头,往门外看了一眼。
此时门外却响起杜无秋的骂声:“杜苍你这小子干嘛去啊?嘿你带了朋友二话不说过来治伤就这么交给你老子我了?你这小兔崽子出家门去干嘛去?”接着杜苍远远的声音传来:“我答应一个人帮他治疗,我去兑现一下诺言。父亲您不是让我多出去闯荡么?风兄痊愈前我一定回来。”然后又是杜无秋的声音:“去你丫的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杜无秋大步走进风不入的卧室,将手中端着的一碗药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对曲沉香说:“既然你在这儿就你喂他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