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几天。
她睁开眼睛，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窗外传来林佳爱模糊的说话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或者回国，挪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她这种情况，我不建议颠簸……三四个月大，应该一直有腹痛流产的迹象，病人的子宫遭受重击，可能以后生育会遇到困难，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以后生育会遇到困难……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没有眨眼，眼角却突然滑落一滴泪，没入发里，连带着被子下的呼吸都带着涩涩的疼。
她就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好像想从一片白茫茫之中找出花来。
——她没有想过人生会这么的让人绝望，不，应该说的是，你每一次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希望的时候，生活总会狠狠地给你一个耳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轻咔地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接着又轻轻关上了门。
带着微风，来人安安静静地在她身边的看护椅上坐了下来。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嗓子干得像是含了一口沙子，但是她仍旧是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觉得，要是不说点什么，就要窒息了。
“几个月前的时候，我就怀疑自己怀孕了，我在便利店前徘徊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进去买验孕棒，直到后来开始流血，我以为是来了例假，所以我松了一口气……”
来人没有说话。
她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是一个很悲观的人，每一件事都会往更坏的地方去想，我知道我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失去一个作为母亲的权利。”
你知道这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残忍。
她微微扯动唇角，她的笑容苍白而又毫无意义。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谢谢。”
身边的人听了，沉默地站起来弯腰去拿柜子下面的水壶，倒水的声音响起。
“挽颜……三哥？你来了啊！”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是林佳爱，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醒了的俞挽颜，又看了看正在倒水的萧衍，脚步就止在了病房的门口。
三哥？那么身边的人是？
萧衍嗯了一声，倒完水，把热水壶塞回了柜子底下，接着又兑了一些冷白开，很是娴熟的样子：“你先出去，我和挽颜有话说。”
有话说？呵……
林佳爱迟疑地看着俞挽颜，有些许挣扎，但是她还是服从萧衍的意思，退出去把门给带上。
还带着女人香水味儿的气息透了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挽入了脖子底下，她被扶起了脑袋，后背被塞了一个枕头，水就凑在了她的嘴边。
“我试过温度，不烫了。”
她盯着眼下杯中摇晃的水，好一会儿，才就着抿了一小口，但是就只一口，她就侧开脸，萧衍知意，拿开杯子，抽了一张白纸给她擦嘴。
“谢谢您，萧爷。”她道谢，要是她还有抬手的力气，至少不会接受他现在的好意。
“我会让人治好你。”
“谢谢。”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要是知道，我不会……”
“我也觉得很遗憾。”她打断他的话，知与不知到现在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气氛一时凝滞。
他沉沉看着面色毫无一丝血色的俞挽颜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晴晴才知道你原先怀孕的事。”
她心中莫名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