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先帝一意孤行,登基后便准备册封凌顾念的母亲顾氏为皇后,并预备此生都不再充实后宫,更要立当时不过三个月大的凌顾念为皇储。
此念一动,群臣反对而武将哗变,各地亲王举义而百姓纷纷集结上书。
关键时刻,还是顾氏站出来,要先帝收回成命,说她此生能够拥有帝心已经足矣,不求居中宫掌管凤印,更不想以“妻”的身份与合宫女子斗智斗勇。
顾氏以退为进,稳住了朝臣和天下民议,也赢得了先帝的专一。
此后,先帝的后宫中虽有妃嫔宫女无数,却都比不上顾氏盛宠,以皇贵妃身份,得“宸嘉淑和”四字之封。
而先帝的精力都用在了和皇贵妃卿卿我我上,自然也就荒废了政务。内政荒而外敌至,偏偏胡人大军压境的时候,宸嘉淑和皇贵妃仙逝。
先帝大恸、干脆拍拍屁股、撒手离去,一个烂摊子就这样交到了凌顾念……不,准确地说是刚刚穿越而来的、顾念的手里。
而他的任务对象靳始同,偏偏就是烂摊子里少见的一颗香饽饽。
烟波江的水患是他一个东缉事厂的厂公修建水利给收拾好的,北方胡人压境、朝中文臣党争不断、是他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联络争取到右金吾卫出征的……
总之凌顾念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弱势天子,而任务对象靳始同则是那个强势的臣子。
所以他三番五次赐婚,靳始同三番五次推辞,而且理由还说得头头是道,甚至缘引了野史上护国战争时期蔡锷对小凤仙所说的那句“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啧啧,真是不要太可以。
没错,这个任务对象靳始同也是穿越的,而且还是穿越重生的,可真是把他给牛逼坏了。他们两人虽然任务不同,但怎么说也算半个“老乡”——都是“外来”而非“土著”。
然而老乡见老乡,没有想象中的两眼泪汪汪,只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提相亲的互相捅刀和哀伤——总之他提一次赐婚,靳始同就要提一次为他扩充掖庭。
真是“你看隔壁小明都没做作业,我为什么要做”的革命友谊,一刀一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互相伤害到天明。
他们彼此这种焦灼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从凌顾念穿越过来拆穿靳始同身份那一天开始——他执着地给靳始同“相亲”,而靳始同则执着地劝他当个“明君”。
今儿是除夕,靳始同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他当个“昏君”的提议,只是那句“当昏君也是要算绩效的”就显得不是那么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了。
他就是因为苦熬绩效加班猝死的,都穿越成皇帝了,当个昏君还要算他娘的绩效?
那是绝对不可以!
正好这时候小厨房端着一盆子炒好的柴火鸡上来,贴在锅边上的玉米贴饼金黄香脆、散发出焦香之味。顾念是南方人,对面食向来不感冒,反观靳始同,却似乎十分感兴趣。
在等待顾念回应的漫长时间里,靳始同作为一介臣子,已经不等顾念这位“君王”的同意,自顾自地凑过去借了御著吃了起来——
柴火鸡这道菜还是顾念带来的,特制的高帽子铁锅,尝试了无数次的配方和调料,所有的工序都是顾念亲自去御膳房督工出来的。
没想到大冬天的除夕夜,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就被靳始同抢了先。
顾念重重地哼了一声,卷了卷袖子,也凑过去拿起筷子来抢“肉”吃。靳始同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温好的酒往顾念身边挪了挪。
“怎样?陛下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