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侧过头去,望向窗外的另一边。阳光并不明媚,隔着乌云铅块似的天空从一端一直延伸到城市的另一端。
相较于路易斯比较温和的声线,魏克斯的嗓音却总是沙哑又喜欢刻意放地很低,就好像总在密谋着些什么似的,让人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魏克斯往里面凑了凑,道:“原来你的车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啊。”
路易斯道:“只是一个受伤了的士兵。”
“一个士兵都需要你和爱德华亲自护送。”魏克斯道:“这可真了不起,你们对谁都是这样吗?”
路易斯道:“二军一向如此。”
魏克斯笑了:“怪不得你们的战士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都能那么英勇。”
路易斯道:“就我目前的观察上来说,我相信党卫军在驱赶联邦人上这一方面也一点不差。”
魏克斯虎视眈眈的目光刺在了亚伯的身上,只是路易斯柔和的语调仍然在提醒他,一切都仍然还好。
魏克斯眨了眨眼道:“我们是奉了沃尔华滋元首的命令才这么做的,唉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干,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都拿联邦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爱德华道:“那您对待自己亲人的方式还真是特殊啊。”
魏克斯斜眼朝他看了一下,道:“少尉,你的口才比起你的战略部署能力来,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亚伯知道对方这是在试图分散魏克斯的注意力,于是心中不由存下了一份感激。
他们眼前不远处就是先前那块枪毙妇女的水泥地,昨天下雨堆积的小水洼里被染了颜色,就像是血水一样通红通红的。
亚伯看着原本干净、一尘不染的地面,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本能的感到一阵反胃。
路易斯注意到了亚伯的不对劲,在又稍微攀谈了几句话之后用眼神提醒爱德华可以离开了,爱德华一踩油门,从后面喷了魏克斯一脸尾气。
“咳咳...”魏克斯扇了扇四周的灰尘,对身旁的汉斯道:“你帮我查一查,刚刚坐在路易斯车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就奇怪了,爱德华跟他一唱一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爱德华一边开车一边道:“路易斯,难道我们就不能申请调令离开这里吗?”
路易斯道:“怎么,你想去哪?”
爱德华道:“汉诺威、柏林、海德堡,哪里不都可以吗?”
路易斯道:“没用的,全国上下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情况,只不过亚特兰斯的更明显一些罢了。”
亚伯道:“其实帝国早就在我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四分五裂了。”
陆军太过醉心于常年国外的征战,以至于国内的话语权完全掌握在了沃尔华滋跟他的党卫军手里。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掌握了话语权,就等于掌握了它的全部人民。
爱德华道:“你跟路易斯还真是一样啊。”
很早以前路易斯就曾经对爱德华说过相同的话:“再这么继续打下去,不出五年,日耳曼尼亚就没人知道陆军是谁,长什么模样了。”
爱德华想了想赞同道:“现下帝国反联邦人的情绪那么高涨,恐怕也跟咱们常年在外头奔波有很大的关系。”
“只不过,”路易斯抬起头来道:“这就不是我们几个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爱德华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冷漠——不过可能这也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