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学生也越来越不愿出门学骑射了,唯独谌宣朗和姚士陆例外。谌宣朗对严寒早已习以为常,加之进来练武,身体渐渐强壮起来,又年纪轻轻跟个小火团一样,自然不畏严寒。姚士陆则是喜欢一切与读书背书不相干的事,尤其是骑射这种不考脑子的活动。自从宴会上何昀当着他母亲的面对他一通夸奖,他回家竟也难得得了父亲的赞许。有了这个保命符,他就更加不求上进,天天疯闹起来。何昀后悔不该为虎添翼,谌宣朗却轻飘飘地说:“不必管他,即便你不帮他说话,他挨了这么多顿打,何时长了记性了?”
姚士陆听了,却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宣朗才懂我,我这人天生不爱念书的,不管我爹打我多少次,我娘念我多少回,这脾气是打娘胎里来的,改不了了。”
他嬉皮笑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昀却忧心忡忡,只道读书才是正道,却又清楚他的脾气,轻易不敢劝阻。
谌宣朗却突然若无其事地开口:“对了,以后天冷了,每天从家带点心都放凉了,也不方便。我看到学堂对面一条街上就有点心铺子,你病倒请假那几日,我就是从那儿买的点心,何暄吃着似乎还算可口。你不如一样买一些,看哪个对她的口味。”他细细地介绍了那家铺子的位置和点心的品种,也没忘记在姚士陆面前讲将何昀挨打的事情遮掩过去。
“你想的真周到!”何昀正为那发凉的点心犯愁呢,闻言眼前一亮,赞叹声脱口而出,“宣朗弟弟,你……你真好。”他似乎是词穷了,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姚士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谌宣朗也跟着笑了。他笑声朗朗,双目明亮,“真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觉得你摆世家公子的架子。”
“我?摆架子?什么人说的?”何昀纳闷地连连追问,谌宣朗却摇了摇头不欲多说。“还有,我看何暄今儿穿得有些厚了。”穿了袄裙,头上戴着昭君套,外头披着厚厚的棉披风,还戴了虽说是初冬,可毕竟还没下雪呢,也太厚了。“她生病了不成?”
何昀摇摇头,一脸无奈,“是她自己非要穿成这样的,还说什么衣服穿厚了,冬天也就能早点来了。”偏偏母亲听了她这套歪理,都笑出眼泪了,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谌宣朗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她这么盼望下雪,像是有什么心事,我不便问,还是你来问好。”
何昀听了他的话,立刻点点头,“今日下学我就问她。”
一旁的姚士陆等他兄弟俩说完话才开口:“不说这个我险些忘了,之前早早就说了要请宣朗去正阳楼,却一拖再拖,既然你们提起,不如就等初雪那日去正阳楼,我们煮雪烹茶,饮酒作诗,岂不快哉?”他难得拽几句古文,学着朱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何昀却听得哭笑不得,一会烹茶,一会又饮酒了,心里却清楚姚士陆恐怕只电机这饮酒呢。“你真要破费?”
姚士陆说:“请兄弟吃饭,怎么就叫破费了?你也太见外了!”何昀又看谌宣朗,谌宣朗微微点头,何昀这才应下。“那就依你吧。”
傍晚下雪,何暄坐在马车上,实在受不住热,就把披风解开脱了下来。何昀想起谌宣朗的话,便问道:“暖暖,你为何一直盼着下雪啊?”
“因为下了雪,就可以堆雪人了啊。”何暄理所应当地回答。何昀还以为她只想着玩闹,正打算一笑置之,何暄又委委屈屈地说:“去年哥哥说了,今年一下雪,哥哥就带我去堆雪人。”
被这句话惊醒,何昀终于想起有这么一桩事。去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下了第一场雪。何暄兴奋不已,跑出去玩,结果因为贪玩着了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