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微微恍然,“原来是他,我就说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他立刻命人驾车朝陆府去。而谌宣朗心中却是另一番惊讶。陆侍郎?陆朔?那岂不是……陆迟的弟弟?
他以为陆迟是独子。这时却突然明白了为何他春风得意时眉眼间也有一层淡淡的萧瑟。从前他只以为那是不可言说的少年愁绪,现在看……是因为少时弟弟出过事?
陆启明的生平尚府的资料并没有记载,谌宣朗也只能自己推测:锦衣卫和顺天府的动作不算慢了,但因为清泉寺在京郊,案发时人又多,无人注意他们的行迹,找到清泉寺时殿下已经夭折。其他的孩子,则是被匪人带走,转手卖出了。锦衣卫追查到贼人的行迹,抓获后必然关入诏狱严加拷问了。至于陆朔能不能打听到口供进而指导儿子的下落……恐怕是难的,这是犯上的案子,锦衣卫不敢擅自决断,等到会审时恐怕又过去了一段时日。何况这些拐子都是有同谋据点的,几道转手,孩子的下落那些匪人恐怕也不清楚了。
所以,自己是误打误撞,又救了一家人?
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干好事的谌宣朗,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到了陆府,何安领着启明进屋去了。启明是被小厮抱进去的,好在他还没睡醒,也没那么粘人。谌宣朗不知道何安说了什么,很快就出来了。何安客气疏远地谢过锦衣卫,叫清秋和柳佳驾着马车自己回何府去。
何暄明明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一听说回家又强打起精神。路上还绘声绘色讲起自己是如何被绑匪认为是个小子,她沿路又是如何捉弄匪徒的。
何安越听越皱眉,最后忍不住呵斥道:“胡闹!小时候你无法无天惯了,我和你娘也不忍约束你,现在更是一点道理不讲了,你哥哥出来,你就也跟着出来?出来也就罢了,身边什么人不带,就带一个小丫鬟?你怎么如此大胆?!”
教唆何暄穿男装、带一个丫鬟出来玩的元凶谌宣朗沉默不语。这一次他觉得何安骂得对,自己确实是托大了。倘若没有那么凑巧,拐了何暄的和小皇子的匪人不是一路人,这小姑娘的一辈子岂不是都被自己毁了?
他有些懊恼,又深深感觉到,即使自己重活一道,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无所不能的。
何暄原本是想逗爹爹笑的,没想到平白挨了一顿叱骂。她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敢回话。何安提起那个丫鬟,她却好奇问道:“爹爹,庆春去哪儿了?”
何安余怒未消,“连主子都护不住的丫鬟,要她还有什么用,丢给你娘处置了。”
好不容易,车拐进熟悉的巷子,何府的门匾映入眼帘,谌宣朗迫不及待要送走这座瘟神了。何暄却脆生生地叫他和何昀,“哥哥,宣朗哥哥,我们来堆雪人吧!”
谌宣朗还什么都没说呢,何安的脸就黑下来了。
何暄不等爹爹发作,就推着何昀说道:“哥哥说好了初雪那日陪我堆雪人的,圣人说民无信不立,哥哥难道说话不算话了?”
她搬出了这套话,何安再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了。何昀揣度着父亲的脸色,觉得自己还是劝阻了好。“暖暖,今儿天色不早了,大家又是奔波劳碌大半天了,不如明天起来再堆雪人吧?”
何暄还是很失望,但是哥哥和爹爹都这么说,她想到哥哥为了救自己冒了那么大险,连忙又点点头。谌宣朗却不期然地开口:“答应她了是今天,就今天堆雪人吧。”
何昀十分惊讶。别说何昀了,何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