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嘱,只坐了坐,就要领着何暄回去了。谌宣朗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跟他们道别。
人都走了,谌宣朗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他裹紧了被子,盯着头顶绣着翠竹庭轩的帐子,眼里是罕见的迷茫。
自那日尚思白欲猥亵他被他逃过一劫后,他就发誓,此生再无可信之人。
然而他在这对兄妹面前,竟然越来越放松了,方才何昀摸他的额头试温度时,他竟也没有觉得恶心反感。甚至还因为利用他心存愧疚,这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的事,谌宣朗便不愿再想了,闭上双眼打算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何昀那张傻笑的脸,还有何暄说“宣朗哥哥真好”时露出的小豁牙一直在眼前晃,晃来晃去,晃来晃去,闭上眼都没用。
谌宣朗好不容易病好了一些,又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
何昀何暄不过是两个孩子,还是两个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心地纯真,不知世事险恶的孩子。他心里严防死守的拿到线,在这样的孩子面前或许可以放宽一些。
何况,打他来何家起,何昀何暄就待他不薄……
罢了,那就这样吧。谌宣朗翻了个身,用手盖住了双眼。他自诩恩怨分明,欠了何昀人情,自然要还,帮他解决了那个姨娘算一次,救了何暄算一次。事不过三,三次,至多再有一次,他们就两清了。
这么想,谌宣朗心里果真好受了一些,又翻了个身,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