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没想到父亲上来会试这么一句话,行礼问安后低声说:“开心。”他慢慢将宴会始终,包括各人送的贺礼,来往问话一一复述下来。他本以为父亲会问起二皇子的事,谁料陆朔第一句竟然是:“他当真没有主动提起登门拜访?”
陆迟有些迟疑,“父亲可是觉得他失礼?宣朗许是因为大病初愈……”他不由自主地为谌宣朗辩解起来。
陆朔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自言自语说道:“这孩子倒有些眼色,我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算是回报他救了启明,他若再急急忙忙登门拜访,倒是显得攀附我们家的权势了”
陆迟又是一愣,觉得父亲说的话明明听着不复杂,却让他云山雾里,模模糊糊。“也许宣朗没有想那么多呢?”他下意识说出心里话。
“傻孩子,别看他只有八岁,底子也不如你。将来他的成就定在你之上。他若是想不到那么多的人,怎么会故意散出歌谣,唱的又全都是何昀,对他本人只字不提?”陆朔看着自己一向省心的长子,心里叹了口气。
陆迟震惊地问:“父亲是说,这歌谣是他叫人散出来的?”
“当然是他,否则今日二皇子又为何出宫一趟给贺生呢?迟儿啊,你书念得好,但是为官一道,只念书好,是远远不够的。他既然懂进退,又和我们家有渊源,又得你青眼。”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往后也可多跟他学学。”
“是,父亲。”陆迟低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神。
陆朔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既然人家以诚相待,也不能显得我们家太过小气了。”
“父亲的意思是?”
陆朔想了想那笔力还稚嫩,文笔却十分老道的文章,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等你们开始学做文章,就把我的名帖拿给他,请他来家里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