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将怀中人打横慢慢抱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要摔倒。
“玉烙,你太瘦了,你看我都能轻而易举地抱起你,想来这大半年你自己做的菜你自己也吃不下去了,等我们回了家,我做给你吃,一定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顾瞒瞒一边抱着他走,一边同他低眉浅谈。
当双腿已经走到没有知觉的时候,一束暖阳撒到人的身上,时间还很早,道路两旁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路过的,皆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两边的铺子陆陆续续地开张了,顾瞒瞒眼角突然撇到了一抹鲜红的颜色,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
“玉烙,我们成婚怎么能没有喜服呢?”
顾瞒瞒抱着人走过去,朝着那开店门的小伙计笑得灿烂,却不想这笑在其他人看来却疯癫狂热。
眼前这女子浑身的血腥气难以掩盖,脸上还有一抹明显的刀痕,血水干涸黏在她的脸上,而她怀中抱的那名男子,脖颈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可怖地露在外面,脸色惨白而僵硬,显然……早就已经断气了。
“店家,我要为我相公买一套喜服,要最好的。”顾瞒瞒笑道,脸上洋溢着几分新嫁娘的喜悦笑容。
“好……姑……姑娘随便挑。”伙计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女子进一步他退两步,两条腿已经软的没有任何力气,却还强撑着将店中的喜服全都展示出来给她挑选。
等顾瞒瞒再次从店中出来的时候,怀中人身上的青衣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的喜服。
喜服上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
顾瞒瞒披散下来的一头长发与産玉烙的银发交缠在一起,她身上未带银钱,只能将发上的一支玉钗取下来抵给了店家。
“玉烙,原来你穿红衣的样子这般好看,其实我一直想说,那青衫穿在你身上固然好看,可是太寡淡太冷清了一些。”
“姑娘,你这情郎已经死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身前突然走过来一个老婆婆,慈眉善目,说出来的话听在顾瞒瞒的耳朵里却无比狰狞。
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卸了力气,连脸上的笑也支撑不起,慢慢死寂一片。
那老人家还在说,“现下战乱,姑娘这情郎莫不是战死的?”
说到这里,那老人双目垂泪,“我儿便是去了战场一载有余,前两日方有消息,只不过是收到他裹尸而回的消息。”
她还在说,“姑娘,死者已矣,你要想开一些。”
“滚。”顾瞒瞒一眼望过去,只小声地吐出这么一个字,那老妇怔然,叹了一口气才离开,只是两旁的行人皆悲悯地注视着那个一袭红裳似血的女子,她怀中抱着的,应是她还来不及成婚曾经山盟海誓过的情郎吧,当真可怜呢。
呵,旁人不晓得,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他们……什么都没有过。
顾瞒瞒向前行了两步,却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怀中人也一并滚了出去。
顾瞒瞒慌忙爬到他身侧,“玉烙,对不起,我把你摔疼了吧。”
说完把人捞进了怀里。
温热的泪一滴滴砸在他的脸上。顾瞒瞒看着有些恍惚。
“玉烙,你怎么哭了呢,今日我们成婚了,怎么能哭呢。”顾瞒瞒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干他脸上的泪,可是那泪总是止不住。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上来劝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