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诡院奇谈(八)
“你要走了?”他又开口。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眼下战乱不停,我氏族人多,必须得北逃求活路了。”
“不走不行?我还是可以保你安稳的。”
男人一听,立马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要是还留在这里,定是碍了你大业。”
他张了张口,还想多说几句挽留他,可男人却侧过身子,眼神往别处飘去,就是不愿再直面他。
男人眼神黯淡了几分,在皑皑白雪之中,倒显得落寞,“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仇家吗?他快找到我了,再不走也不行了,以他的性格,定是杀光我氏族才肯罢休。”
“有我在,他敢欺你不成?”
“他就是敢。”男人扬起头,笑得苍凉,“怕是连天神都惹不得他。”
“你护我这么多年,无论是谁,我都要试试!”
“不行!你斗不过他。”男人突然转向他,眼里多了几分愠色,“我护你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你今天?你要贸然去挑衅他,可不是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知错了。”他后退一步,朝他作揖,但心里仍有不甘。
男人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他,“使不得使不得,你都将是一国之君了。”说着,男人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积雪,“我走了之后,他肯定会找来。你若遇上他,务必多加提防。”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人笑了一下,自言自语,低声着,“他不会用姓氏。他可不想发展一脉氏族。”说完,男人抬头看向那一片无云的天际。
“晏。他叫晏。日下安民的晏。”
他话音一落就很突兀地从他身边走过。
这时,林之跟着他一起转身,才发现身后原来还停了辆马车。
他目送着男人上了马车,一句送别之语也没说,就这么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凝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在视野里。
马车一走,雪就渐停。
一阵风吹来,脚下的雪野都随风而去,露出绿油油的青青草地,天上厚重的云层也都散开,阳光洒下,枯木逢春露新芽,树木生得茂密。
等他再往身后转,发现不知何时已站在一间破败草屋门前。
他走进草屋,见里边还有一张尚未散架的椅子,把它搬到梁下,然后将身上的腰带解下,站到椅子上面,将腰带绕过屋梁,打了个死结,还顺便扯了扯这根带子,试试它的结实程度。
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拉住带子,顺势把头伸进去。
我去,要自杀吗?
林之赶紧想方设法制止,可身体始终不听使唤,两脚一蹬,踢翻了脚下的凳子,脖子挂在腰带里,身体失去支撑,左右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