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捏着那只耳环,继续道:“我摘下了我的一只耳坠扔了过去,他若是能毫发无损,便算他还过得去,可惜,他连一只耳坠都接不下,一个连一只耳坠都接不下的人,活着又有何必要呢。”
席清双眸闪闪,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盯着她,脸上却始终带着几分温和笑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陪你作了这么久的戏,我也有些乏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死一般的沉寂。
曲无忧垂着头,十分不自在地站在席清面前,一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袖,脑子也在飞速旋转。
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席清的本性显然远没有她的外表来得温柔可亲,只要她想,便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她的武器,就好像,她手中那只普普通通的耳环。
那耳环朝她飞来的速度,已是极快,快到她避无可避,快到她知道若被击中必死无疑,然而,席清的速度显然更快,因为,她又悄无声息地将耳环给截住了……
她从不知道人的身形居然能快到这样可怕的地步,她要是敢诓骗席清,必死无疑。
垂着头的曲无忧瞧瞧地抬起眼皮,却冷不丁对上了席清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承认道:“席楼主,我确实不是那什么凌霜照。”
此话一出,她也是顿觉浑身一轻,她这一辈子都不曾去骗过什么人,也确实不会骗人,让她说实话可比说假话要来得轻松得多。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家父……家父广陵曲宣。”
她本想将父亲官职一并说了,但又怕会有吹嘘之嫌,惹人不快,只好一一略去。
席清怔了一怔,“曲无忧?”
曲无忧有些惊讶,“恩?你居然连我的闺名也知道?怪道大家都说烟雨楼里有着江湖最大的情报网呢。”
闻言,席清不禁冷笑:“你是觉得她已经死了就可以随意借用她的名头了么?曲宣封了梁国公,官拜平章军国重事兼太子太傅,风光无限,他女儿这样的天之骄女难道还会特意假死易容成我属下的模样来卧底不成?那还真是抬举我烟雨楼了。”
听席清这么自然地阐述她已经死去了的事实,曲无忧不免有些难过,她鼻头一酸,道:“并非易容,是借尸还魂,凌霜照已经死了,现在活在她身体里的人,是同样已经死了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别跟我来这套。”席清看着曲无忧,目光渐渐冷却,“你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无知孩童么?”
曲无忧忙道:“我怎么敢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想,你这烟雨楼应该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进出的地方吧,更何况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一个人,况且,若别人真是有意要换,会换个像我这么蠢能让你一眼就看出来的么?”
席清神色一滞,曲无忧这句话显然说到了点子上,烟雨楼素来被她治理得跟铁桶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外人想要进来换掉一个人,估计比登天还难,好好的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然被换,确实也太打她的脸了。
可是借尸还魂,简直可笑。
席清悠然道:“就算你真的是曲无忧又如何,你是想让我将你高高在上地供起来呢?还是想让我派上大把人手恭恭敬敬地把你送回京城?嗯?你说是把你送去你丈夫府上好呢?还是送去你父亲府上好?”
曲无忧一时语塞,也对,她是或不是曲无忧对席清来说,确实并不重要,反正,她绝对不是凌霜照就对了。
她秀眉紧蹙,嘴唇翕动着却半晌说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