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楚拉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想要抱怨的话憋在了喉咙里。
靳阳的后脑勺都好看。
顶着日头走了一会儿,还真像他说的那样,靳阳家离这儿只有两个路口的距离。
一排整整齐齐的小院儿,视线越过矮墙,萨楚拉看到这排小院儿里都放着花盆儿,只有一家光秃秃的,别说花了,连尖辣椒都没种。
靳阳领着她直奔最秃的这家,乐呵呵的推开大门,吼道:“爸,我回来啦!”
萨楚拉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院子一转,看到幌绳上搭着不少衣服,可都是男人的制式,连一件女人的都没有。
院子里没有花盆也就不用多想了。
听到靳阳的声音,屋里头走出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端着茶缸子:“回来就回来,谁稀罕你。”
靳阳咳了一声,脑袋一歪,跟老头示意:“爸,你说啥,我带着朋友呢。”
老头把披着的外套赶紧穿好,放下茶缸子:“儿子,爸稀罕你。”
萨楚拉强忍住笑意,跟靳阳的父亲打了招呼,还没多寒暄几句,靳阳就拉着她绕开了老头子,进了南房。
老头看到儿子领着姑娘进去了,提起腿也回了自己的正房,门一关,把自己锁在了里头。
驮着背走到床头,手往褥子底下一伸,摸出折子。
带上老花眼镜一瞧上头的数字,叹气:“这也不够给他取媳妇啊。”
还不知道正房里老爷子的心事,靳阳正忙乱着萨楚拉沏茶倒水呢。
萨楚拉坐在床头,屋子里收拾的十分利落,接过靳阳的杯子时才发现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是海特男人特有的那种好看。
红着脸别过头,随口看着墙上的地图问道:“你在地质队吗?几号呀?”
“116号勘探队。”
靳阳刚给她倒好茶,就转身整个人扎进了一个箱子,埋着脑袋找着什么东西,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萨楚拉放下茶杯,走近墙上的地图,在本市周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116号的位置。
恰好这个时候靳阳抱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她问:“116号?怎么图上没有啊?”
这话问的可是扎心了。
靳阳刚毕业回来,一腔热血跑到就业办去了。
就业办的女同志看着他的户口说:“你这是北京户口啊……”
他说:“但我是草原人啊!”
女同志觉得他傻,抬头问:“想去哪个单位啊?”
靳阳当时想了想,一头雾水:“我学地质的,专业对口就行。”
女同志咬着嘴唇嘶了一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特别厚的本子,走马观花的一翻,停住了。
指着上头的一个单位问:“有个地质局,你去吗?”
靳阳歪着头,地质局干啥的他也不知道,但好歹有个地质对吧?
就它了!
到了地质局报道,脑子灵光的,家里有关系的,都找好门路留在了市里,要么也是本市周边。
就他一个,领导云里雾里的给他说了个116勘探队。
靳阳当时虽然心里头觉得不大对劲,但早已被工资冲昏了头脑,美滋滋的就答应了。
晚上回家对着地图一找,在底下的小字备注里才找到,差点哭出声。
116勘探队可在呼盟,都快到兴安岭了。
当天晚饭的时候愁眉苦脸跟家里老爷子说:“爸,我被分到呼盟了……”
老头儿放下筷子嘴咧的露出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