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紧闭,靳阳身上盖着一件军大衣,蜷缩在后座上,两条大长腿看着非常憋屈。
磕磕磕
她敲了三下窗户,靳阳听到声音,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了看表,才六点多,摇下窗户问:“怎么这么早?”
萨楚拉身子一转,指着帐子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匹黑色的马:“你看!”
靳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匹黑色的马挪动的时候十分别扭,把大衣往身上一裹,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过去看看,你别过去,让马踢了要缝针的,我们刘队长被骡子踢过,脑袋上缝了五针呢。”
靳阳拦着萨楚拉,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不料这马并不怕人,看靳阳走过来,只是从鼻子里喷了喷气,半点没有受惊的样子。
绕道马旁边,靳阳看到马的后腿上有一处伤口,是被人处理过的样子,虽然不再流血了,却依旧行动不便。
再仔细一瞧,四个蹄上还钉着铁掌,肯定不是野生的了。
靳阳回头招手,唤萨楚拉过来。
萨楚拉不用他招呼,已经走到了马跟前,手覆上马鬃抚摸安慰着,说的是叽里咕噜的蒙古话,靳阳听不懂。
“不是说老马识途吗?这马怎么还走丢了?”
他凑到萨楚拉旁边问,马像是听懂了一样,用脑袋撞了一下靳阳,重重的喷了一口气。
靳阳被吓了一跳,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往萨楚拉后头藏。
萨楚拉笑着解释道:“眼看就九月了,这个时候肯定是主人家换牧场,它受了伤跟不上队伍,掉队了。”
摸着黑马的脑袋,她接着说:“马儿可聪明了,可能是看到咱们的篝火和帐子了,以为是户人家就过来了。反正它也不用咱们养,嚼子也没戴自己吃草就行,过些日子伤好了就能去找主人了。”
靳阳撇撇嘴,并不认为马有这么聪明:“它还能找回去?谁知道主人搬哪儿去了,草原这么大。”
“蒙古人家说是逐水草而居,但其实一年也就在两片草原上换来换去,它肯定能找回去的。你快洗漱,吃点东西,咱俩该上工去了。”
靳阳从帐子里拿出漱口的缸子,躲开这匹黑马蹲在地上,嘴里满是泡沫,含糊不清的嘟囔:“你可最好别在我帐子门口拉了。。”
洗漱完靳阳用毛巾擦了擦脸,结果萨楚拉递过来的馒头叼在嘴里,收拾着家伙什。
地质锤,放大镜,罗盘,铅笔,测绘用的图纸,装标本样品的小口袋足足带了四五十个。
两人丁零当啷的挂了一身,萨楚拉没憋住扑哧一笑:“像丐帮长老。”
靳阳不知道什么是丐帮,但知道什么能讨萨楚拉笑。把罗盘往出一掏,扎起了马步。
面色严肃认真,举着罗盘歪歪扭扭的走起了秧歌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何方妖孽,速速显形!”
活脱脱就是一个跳大仙的。
“等我老了干不动勘探了,我就去给村里老乡看阴宅,不就是讲究个依山傍水嘛,风水和地质是相通的。”
萨楚拉抢过罗盘往口袋里一放,憋着笑故作严肃的指了指手表:“上班了,靳阳同志。”
靳阳站了起来,背起行囊走向汽车,把东西统统塞到了后座上,和萨楚拉一起朝着他要勘探的地方开去了。
八月的呼盟草原,早上已经凉了下来,车窗摇下来风吹得有些冷,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