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后,三人找时间换回了装容。当晚夜宿野外,女瑶在吃饭时露了个脸,人就不见了。程勿心事重重地坐在篝火边,金使怕他多事耽误女瑶大事,凑过来拖住程少侠。
金使尴尬地咳嗽一声,努力扯开一个话题:“那天我跟你说,要你别烦小腰妹妹。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程勿抬头,眸子黑黑的。
金使紧张地看一眼后方是不是没人,他声音更小了:“算大哥欠你一回。你别把我威胁你的事跟她说啊……她那么凶,你帮我瞒住这个秘密吧。”
程勿睫毛轻轻扬了下。
金使渴望地等着他的回答。
程勿小声:“你也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说了。”
金使:“什么忙?”
程勿顿了顿,声音更弱了,挤出几个字。
金使大震,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什么?!你说什么?!”
程少侠羞于启齿,他僵硬着脸,全身气得发抖,却又不得不问这里唯一的男性。他心跳狂烈,尴尬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问你,像我这么大时,你会不会尿床?”
金使继续怀疑自己耳鸣:“……尿床?”
女瑶恰恰从后方走过来,听了一嗓子,连忙竖长耳朵:尿床?
程勿:“……”
他想死!
程勿被女瑶气得眼圈赤红,浑身发抖,觉得自己甚没出息。他无头苍蝇一样在街巷中一通乱跑,因为气得胃疼,连饭都吃不下。春日不见得微风徐徐,反觉寒意摧残,万物萧条。程勿坐在一家摊点前,吃一个铜板买两个的饼子。饼子硬邦邦,他就着白水吃,味同嚼蜡。
他怔怔然盯着一个方向,目光发直,眼圈红透,那股挥之不去的委屈和难过,让他觉得好没有意思。
小腰妹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就是这个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现在也要被她叔叔带走,剩他一个孤零零的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很多事情长大后才明白那是不正常的。他离开家后,小腰妹妹是第一个让他照顾、跟他好好说话、没想害他的人。他也愿意照顾她很久,他也想要个朋友。
小腰妹妹,在他这里,到底算什么呢?让他五味杂陈,让他这么伤心……人人都有命定之路要走,小腰妹妹也一样。他不想走自己的那条路,可是他也留不住小腰妹妹这样新交的朋友。他太弱了,他谁都对付不了。
一时间,程少侠茫然四顾,只觉得天地昏昏,断无自己容身之处。
小腰妹妹……
小腰妹妹……
程少侠的眼泪噙在眼中,需要他努力忍着,才能不掉下去。而他实在太难过,他“呜”一声后趴在了桌上,将脸埋到了袖子里。
“小哥哥!”骤然间,头顶高处传来一个清脆急促的少女声音。
这声音如此耳熟,刚才还和他吵架,让程少侠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他就红着眼,睫毛上沾着水,迷惘无比地从双臂间抬起头,惊愕地看向小摊尽头站在墙上的小姑娘:“……”
女瑶喘得不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怨恼十分,怪金使把敌人招惹了过来。四大门派来攻打西林落雁山的弟子们终于发现魔教弟子已经转移,山上挖不出什么来,他们下了山进行扫尾活动。落雁山附近的地盘原本归于斩教,现在也被四大门派接管——女瑶是真的退得很彻底。
这也没办法。
女瑶现在伤势重,几次动武,她预感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