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降临,她内力已被体内的隐患折磨近无,那股寒意却还是消失不去。今年的隐患到来,本来她好好养着,不要频繁动武,熬上一两个月就撑过去了。但是她生了病的消息经内贼传出去后,四大门派攻山,让她无法不动武。由此下来,她今年病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往年。
很快,女瑶额上渗满了细汗。
她体内如蚁噬咬,痛得她发抖、紧绷,还时冷时热。遥遥的,她脑子开始变得混沌,好像回到了某个时刻——
幼小的她,与年轻貌美的女子行在大漠中。星月当空,银河如霜,女子行得快,她要很快才能追上。那沙漠蜿蜒,那万里无人。女郎耳下银白色的耳坠晃悠,在记忆中,晃了女瑶好多年。她们在一座座沙丘间徘徊,她一路追着喊:“师父,师父等等我……”
那是斩教的上一任教主,白凤。
她追着白凤:“师父!我愿意做斩教教主。你教我功法吧,你别不要我!”
时空斗转,星月黯淡。
落雁山殿,金辉如凰铺满殿堂。高高在上的教主转身,白凤将手放在她额上,低头怜爱地看她。白凤轻声:“我在沙漠捡到你,给你取名‘瑶’。瑶光是北斗第七星,贯月如虹,资粮万物。可见我心中爱你,并不恨你,对不对,女瑶?”
年幼的女瑶仰头,看着她那面容模糊的师父。
白凤目有不忍,却狠心道:“斩教教主功法有缺,虽学后武冠天下,可到底不长远,折损寿命。我一生辗转,想寻回那缺失的部分……我要死了,阿樱是我女儿,我不忍心她做教主,虽千万人上,却性命堪忧。斩教不能断了传承,女瑶,我只能将教主之位给你了。你怪我好了,却别欺负阿樱。”
“师父!师父!”
女瑶浑身发抖,她突然从梦中醒来,听到一个少年喊她——“小腰妹妹,别怕别怕!”
天上星辰暗暗,无风无月。程勿蹲在她面前,漆黑马厩棚,他寻来了一盏灯,后面还跟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店家。他看到了女孩眼中潮湿的水光,却当做没看见,他蹲着跟她笑,笑容温暖包容:“我买到客栈住一宿啦。你别哭了,房里有热水有吃的,你快去好好歇息吧。”
女瑶怔怔看他,脑子还迷瞪着——程勿他身无分文,他怎么弄来的客栈住宿钱?
从大雨地段走进庙里,金使脸色黑沉,气急败坏。女瑶教他们的轻功心法刁钻,要求心无旁骛,也要求此前没有武学底子,还要求习武人完全信任这个心法。金使一个都做不到!程少侠被女瑶训练着用轻功奔跑时,金使疑神疑鬼地掉在末尾:他一会儿怀疑这心法这么诡异会不会走火入魔;一会儿想教主现在病了是不是正说明这心法有问题;再一会儿,他又舍不得废掉自己之前的轻功去学习这个新的!
林林总总加起来,金使沮丧地发现,他习不了教主这个上乘心法了。
难怪他积极想学时,教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大概觉得他废物,不可能成器吧。
进了城隍庙的金使环顾一下周围环境,看到了桌脚跪坐的清瘦少侠。程勿抬眼看到了他,少侠腿上睡着女瑶,程勿对金使仓促而短暂地笑了一下。在此之前,程少侠眼眸又清又黑,透过金使看外面的雨帘。
金使脸色继续沉沉的走过去,他将桌上的灯烛点上后,坐到了程勿身边。
程勿扭过脸,小声跟金使说话:“大哥,你们斩教的轻功心法,都是同一个么?”
金使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程少侠想到某个人,心情复杂中带惆怅。他低下头,视线看到小腰妹妹雪白的一段脖颈,长发乌黑相贴。然他心口凉凉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