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不抽烟,但也认识大前门。一看烟,又想起容志飞提的那茬,接烟的动作慢了一拍。
他有点顾忌李春生的身份,但再一想,就吃顿饭的功夫,能出什么事,也就想接着夏秋芳的话留人吃饭了。想清楚了,容山再看李春生也顺眼多了,把大前门夹在他耳朵后面。
“谢谢你的烟,小伙子你坐着。中午留着吃了饭再走,大老远地过来一趟,天还这么冷。”
“大伯,客气什么,该我们小辈不好意思。”李春生也笑,他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好一同志。
李春生高出容山小半个头,年轻人动作也麻利。目光越到容山背后看了一眼,发现这大伯的儿子没跟上,热情地扯出话题:“大伯,夏夏老师他哥在后面推自行车吗?要不我去给骑回来,等会顺便教他学学,一学就会!”
他这话一出口,气氛就有点尴尬。
容夏给他解释:“我没有哥哥……”
夏秋芳胸脯起起伏伏,可见情绪波动之大。她猛地一拍桌子,瞪着容山,却问李春生:“春生,你给大妈说说什么自行车,夏夏可是独生的,没兄弟。大妈没福气,就生了一个。”
李春生看了看人容家一家三口,觉得自己这难得讨好一回人就把事情干砸了,有点闹心。他尴尬地解释:“就路上遇到大伯和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同志,我以为和大伯是父子呢,就瞎说了一句。都怪我嘴快,兴许是我说错了。”
容夏觉得他的话有点无力,但是对容山做的事也头疼起来。虽然她没见过李春生口里说的那个男同志,但是联合脑海里对这个爸的记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个爸是个老好人,但说对谁特别好只有对弟弟一家才特别好。而自行车在容夏脑子里是非常稀罕的东西,容家村可是有几千人口的大村,有自行车的也不过一两户。那么好的东西,除了给自家,容山只会给自己弟弟家。
让容夏觉得好笑又好气的是,早上夏秋芳才问了自行车票,容山说没有。但是上午还没过去,自行车就给别人家买了!
眼见着,这就是一场家庭纷争即将爆发了。事由是自行车票,铺垫是容夏生病和李家两兄弟,根源是她爸容山拿不清的性子。
夏秋芳像容夏想的一样,非常生气,感觉像个爆竹一样要炸了。她袖子一甩,顾忌着有外人在,凶悍地瞪了一眼容山,转身就回了房,房门也给“哐哐”地关紧了。
李春生拉着还没回过神的李秋丰:“夏夏老师,大伯,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带着我弟弟先回去了。你们有事也别吵,好好沟通。”
容山臊红了一张老脸,冷淡地摆了摆手,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夏夏,你送送。”
容夏三个无声地走出堂屋。
到了院门口,李春生看着容夏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夏夏老师,今儿这……”
“让您见笑了。”容夏礼貌性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容夏话还没说完,屋内又传来“哐当哐当”砸东西的声音。
声音有些大。
李春生:“要不我等会?”
他偏放肆凶悍的外表这时算得上是关心外露,热心肠了。但容夏这一点都不想留他。
“别,没事的,春生同志你快走吧!我回去看看。”她转身就回了。
李春生走出院门,也没走人。坐在自行车上,问李秋丰:“你怎么不早点说那大伯是你老师爸爸?”
李秋丰板着脸:“你平常有这么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