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眼前的刀剑否是隶属于这具身体。如果是,他又为何会独身一人出现在战场上……?
是出来找她的?还是更早之前被“她”编为一人队伍送上战场的……?
打量着对方浑身浴血的样子,再联想到同僚说过原主患有精神分裂,珥觉得后一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这梁子是结大了啊!
没来得及消化原身记忆的珥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开启谨言慎行模式后,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珥便干脆无声的观察起这把刀剑。
这把刀剑显然经历过一场或者不下一场的厮杀,就连黑色的发丝上都凝结出了干涸的血块。他污脏的面容在逆光让人难以分辨。唯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微微泛着浅浅的微光。
珥一时无法将其跟图册上的刀剑对应起来。
她过分的安静和无动于衷让这把刀剑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他跪了来,两人间骤降的高度差让珥愣了愣。
“请跟我回去吧,大将。”
他冲着似乎不愿配合的审神者伸出了手,残破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腕是近乎于纸张的苍白。
“大家……其实是很担心您的。”
药研小心打量着审神者的神色。
不知是收到了惊吓还是力气耗尽了,今日的审神者似乎格外的温顺,不禁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留意到审神者赤着的脚和上面被乱石划破的伤口,药研叹了口气。
“我背来您吧,大将。”
他没敢去看审神者的脸色,说完便这么做了。
审神者一向喜欢和他们唱反调,这种时候询问对方意见只会耽误时间,他一路上已经遭遇了三支溯行军队伍了,呆再久一点说不定会引来检非违使,而那并不是他所能应付。
至于不询问对方意见直接采取行动……不过是让双方本就差的关系变得更差一些罢了。
“要趴稳哦,小心不要掉下去了。”
审神者今天安静的有些过分。尽管她一直都是个阴郁而寡言的人,但今天这么配合还真是让药研感觉不太对头。
他到底漏掉了什么……?
在药研胡思乱想的时候,珥也在发散思维——也是这时候珥才发现他并不算高。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坐在地上,才会在红色的雨落中产生了对方身形高大的错觉。
珥看了眼被他挂在腰部左侧的本体,认出那是一把短刀。
——竟然是短刀?
——独身一人穿越战场的……短刀?
暂时被止住的伤口因为超出了灵力所能延缓的极限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伏在对方有些单薄的后背上,珥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迷迷糊糊间,珥虚弱的问道。不太清醒的大脑让她的话语失去了谨慎。
“……大将你坚持住,马上就到本丸了!”
药研显然被审神者这番神志不清的话吓到了。背上温热的湿濡感让他的整个心都被捏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疏漏了哪一点——审神者染着血的衣服未必全是来自被他击杀的溯行军的,她很可能已经受了伤。
是的,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她今日这么安静——是因为已经虚弱的已经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审神者总这样。将他们视作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