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非常迟来的一声抱歉。
该听见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珥想啊,这总好过永远不曾听见。
“谢谢。”
她替良奈说道。
“谢谢你,鹤大爷。”
这几个字像是把对方烫了一下。
无法否认,他心底是渴望被认出的。但当真的被认出来的那刻,他却感到了后悔。
那道伤痕太深,深到连弥补都无济于事。他早已和那段糟糕的记忆融为一体,认出他就等同走入了过去的阴影。
他想起了几分钟前她和队伍挥别时的笑容。
以她的性格,开始了新生活怕是并不容易。
“呐,所以说啊,像一开始一样没有认出我多好。看,这下你要烦恼了吧?”
他露出惯用的嬉笑表情,却因为掺杂了太多的情绪而显得有些奇怪。
“没有叫住我的话,一切就都揭过了不是吗。也不用听到那么多,会让人产生困扰的话了。”
说的越多越难释怀。悔意和遗憾远比残酷更能让人沉湎过去。
他宁愿她以为他们抛弃了她,然后大步向前开始新的一天。
把他们遗留在过去就好。
“可只有我被认出来的话,对鹤大爷你也太不公平了。”
想到良奈的记忆,珥总忍不住想要发出叹息。
在渐渐稳定下本丸后,她已经能腾出手捣鼓那个惑乱认知的器具了。但目前阶段仍么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想到这,她便多道了句“错不在你。”
“真好……”
鹤丸脸上的表情像是崩坍了一样。他的笑容像也失去了颜色。
“你还是这么温柔。”
温柔。
这是从进入这具躯壳起,珥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良奈。
她感到了一丝惋惜。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药研他们快要上场了。
“能再陪我走一段吗。”
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于是她邀请他去了观战席。
观战席是露天的,看上去和比赛场地紧挨着,但实际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
前排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她选了一个远些的位置。鹤丸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我的?”
——那时候他们分明是将良奈和夺取者混淆了的。
“你走后半年。”
鹤丸苦笑了一声。
“那东西半年就失效了。等三日月想起来的时候,大家差不多就疯了。”
“那可真是地狱啊。”
珥旁推侧引又问了些。结合良奈的记忆,她掌握了大概的信息。
那个家族提供的,能够惑乱刀剑认知的器具有时效性。时间一长,惑乱的能力就不断减弱,只能维持上半年。
这段时间内的新审神者得非常忙。他们需要抹消痕迹,一般都会重新装修进行大改。
而在此期间,因为惑乱器具的加持,刀剑们对于他们行为的包容度极高,基本上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不合理。
不出意外的话,半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刀剑便会被催眠过去,即便失去了器具的影响也无伤大雅。
可一旦出现了意外,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点,在没有得到及时控制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
比如这所本丸的男审,就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