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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振翅宝蝶
园里寻不见世子爷,只怕是请不来世子爷了。”

    “这……”沈兰池蹙了眉,道,“罢了,他不来也无事。坐下喝杯茶吧。也不知那送衣服的宫女,是去了何处?”

    她端起了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味郁而醇。茶针浮于水面,飘飘悠悠,在瓷薄清透的杯壁上映出一抹碧色。

    此时,那偏殿的窗棂处忽而传来“吱呀”一声响。

    窗扇半开,露出半个脑袋来。

    沈兰池一瞥,就认出那脑袋属于谁了。

    “陆麒阳?”她有些愣住了,茶杯微斜,险些让茶水淌了出来,“你……你……你偷看本姑娘换衣服?!”

    怪不得哪儿都找不到这厮,竟然是一早就趴在窗台下,等着看她更衣!

    她方说完这句话,那小世子就噌的一声蹦了起来,双手搭在窗台上,俊脸微怒,道:“少放屁!你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老子还不想看呢。”

    沈兰池抬了眼帘,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道:“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陆麒阳默了一会儿,从手指缝里露出朵干巴巴的花来,声音有些不大乐意,“喝酒输了,弟兄几个叫我想法子把这花别到你头上去。”

    沈兰池扫一眼那蔫巴巴的花儿,心下明了。

    陆麒阳喝酒喝输、打赌打输,已不知有几次了。有时他喝醉了酒,又或者打输了赌,还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大事儿来——譬如他十六岁时,借着酒意,硬生生拔掉了天子的几根头发。

    陛下本就头发少,那几根毛更是当宝贝似地养着,没想到竟被陆麒阳一下子拔掉了四五根。

    岂有此理!

    好在,陛下没生他的气。

    镇南王府手握重兵,也许正是因为陆麒阳不成器、贪玩还毫无野心,,陛下才会对镇南王一家子放心无比吧。

    “成吧,准了。”沈兰池将茶盏搁在杯上,走到了窗前,“这花不错,我便收了。”她对着那快枯萎的花,张嘴就胡说八道,“你得记着,你又欠我一个恩情。”

    “谢了谢了,小弟谢过兰大姐。”陆麒阳一弯嘴角,浮出个有点痞气的笑来,“小弟这就给兰大姐戴上。”

    陆麒阳捻了一下手里的花,手指朝她发间探去。将要落在她发髻上时,他的指尖一弯,便将她髻间那枚鎏蓝百蝶簪抽了出来。

    发簪精巧,簪尾蓝蝶振翅欲飞,落在男人修长瓷白的指间,好不悦目。

    “怎么?”沈兰池笑了起来,“想拿我的发簪去赏哪个丫头?还是卖了去还赌债?我这枚簪子不值钱,怕是换不了几个银钱。”

    “胡说什么呢?”陆麒阳在指尖转了转那发簪,将蔫巴巴的花放入了簪上那宝蓝色的振翅蝴蝶间,这才重将这发簪缓缓插|入了她乌墨似的髻间。

    “只不过是这位沈姑娘的发簪,有些歪了罢了。”

    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