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麒阳……”
“你说你做了一个梦?”
她尚在犹豫第一句该以何话开场, 陆麒阳便已开了口。他早已不像刚才那样震动了, 只是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令她肌肤发疼。
沈兰池面前的小世子微蹙长眉, 双眼逼视着她, 口中再次逼问道:“什么样的梦?”
她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唇角,眸光一漾, 低声道:“我都这样待你了, 你却偏偏还在追问一个可有可无的梦。陆麒阳,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她说话时的声音轻轻软软的, 便像是挠人的柳絮似的。
陆麒阳微怔, 显露出几分懊恼神色。“你的礼仪和教养都去哪儿了?”他少见地收起了嘻嘻哈哈的嘴脸, 教训起她来, “京城的哪一个闺秀会像你这样, 做出这种……”
“我说了,我不想嫁给陆兆业或者陆子响, 我只想嫁给你。”沈兰池长睫一扬, 目光直直地望向他。虽口中是问句, 她却声音笃定,“我这样做……你不喜欢吗?”
——你不喜欢吗?
陆麒阳被这句话问住了,脚步向后退缩一步。
“你又来惹我……又来惹我。”他恼极了,口中喃喃着, 像是见了仇敌似的, 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来。可偏偏在这种时候, 沈兰池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脸上的笑意极是欢畅。
“你还笑得出来?”他的眼眸一眯,手掌紧紧扣住她的下巴。继而,他便将这惹人困扰的小女子推到墙角,低头复又吻住了她。
“等……唔……”
兰池用手锤了锤他的胸口,却丝毫撼动不了他堵在面前的身躯。不仅如此,那人还越挤越近,大有把她直接揉断在怀里的架势。
她张口欲言,可出口的,也只不过是绵软不成模样的气音罢了。
许久后,她微喘着气,从陆麒阳的怀里挣了出来。她的发髻有些乱了,几缕细碎的乌发散落下来,垂在耳旁,晃晃悠悠的。
“你怎么这么凶?”她撩着自己耳边的碎发,半垂着眸,声音绵绵。“像是饿了两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陆麒阳说。
正在这时,转角处传来一道脚步声。继而,便是一个男子的嗓音:“世子爷,您去的也太久了些吧?一会儿还去不去伯阳兄那儿了?”
原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贵胄子弟,等得不耐烦了,前来寻陆麒阳。
陆麒阳瞥一眼身后,心知现在必须走了。
“有人找我,我先去了。”陆麒阳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眸色微沉,口中道,“现在,我信你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沈兰池望着他的背影渐远,唇角渐渐漾开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她微整仪容,这才回到二楼雅座去了。
阮碧秋早已把杯中二两的茶给饮了个尽,此刻正托腮望着窗外街景,一副百无聊赖模样。听到兰池回来的响动,她道:“沈二小姐可忙完了?我不急,再等会儿也无妨。”
一抬头,看到沈兰池的发髻似乎有些松乱了,阮碧秋面色一怔。
“沈二小姐这是……与世子起了争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让你见笑了。”沈兰池神色如常,抿唇一笑,“下楼时绊了一跤,这才变得如此狼狈。”她叫来小二,重新热了茶,又道,“我请阮小姐来,只想说一件事儿——仅有一块玉佩,阮小姐还不足以嫁入东宫。”
“沈二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