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站在桥边,垂头看着他悉心照料的花。前些天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又生出了不少枝蔓,攀着石桥墩向上生长着,还结出了第一个花骨朵。
第一个发现者是帮着哥哥给“嫂子”浇花的药研,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旁边经过的乱。很快,在晚饭开始前,全本丸的刀都知道一期的花要开了,还有些刀用开玩笑的口气恭喜他。
一期当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确很是期待,所以对于这些恭喜,他很大方地接受了。不过他所期待的,并不是眼前这一幕。
豆粒大的雨水把整朵花都打蔫了,原本饱满预放的花蕾垂了下去,看起来随时都可能被下一滴雨点打落。
一期很快就被雨水打得全身湿透了。即使是夏天,被风一吹还是会觉得冷。
他看着这朵娇花,无奈地扯动嘴角,苦笑道:“你说你呀你,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地绽放呢?为什么总是这般命途多舛呢?”
仿佛收到了极大的委屈,朝颜花在雨水中,随着微风抖了抖叶蔓。
踏着雨水踢踢踏踏的声音靠了过来,一期茫然回头,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下来。
匆匆忙忙赶来的玉绪举着一把茜色的伞,踩着雨水跑了过来。她在一期面前停下时,还有些喘。
“怎么跑出来了?”一期道,“多冷啊,回去吧。”
“可是一期哥没有打伞啊!你会生锈的!”玉绪说着,执意要把伞给一期。
一期当然不会接:“不撑着伞,你的发卡也会生锈哦。不过这发卡,看着有点眼熟呢……”
玉绪连忙用手捂住发卡,生怕它会淋到一滴雨水。
“快回去吧。”
“要跟一期哥一起。”
“……”
虽然打着伞,玉绪也不可避免地淋湿了身子。她在阴沉的天色和浓艳的茜色中抬起头,柔软的眼睛湿漉漉的,因为淋了雨很冷,脸蛋发白,看着着实有些纤弱。
就像这朵依然在淋雨的花,还像世间千千万万英年早逝的人。美丽的事物,为什么总是这般脆弱?
一期情不自禁抚摸着玉绪的头发,转头去看那朵花。
玉绪好像听到他语气惆怅地说了一句什么,听节奏和用词像是一首和歌,但声音太小,雨声又大,她没听清,直觉告诉她,他们的一期哥似乎有些伤感。
玉绪也跟着去看朝颜花,很是可怜她,于是跟一期一振提议:“要不我们把伞留给她吧。”
一期觉得玉绪的提议很不错,就让玉绪把茜色伞歪靠在石桥墩上,为朝颜花撑出一片清净的空间。
拉开内番服,把玉绪往怀里一抱,一期一振飞快地跑回屋檐下,稳稳地放下了玉绪。
他抓了抓湿哒哒的头发,笑着对玉绪说:“不错哦,这个发卡,很适合你。”
玉绪捂着发卡,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羞红的色彩:“我,我也这么觉得……”
这场雨后来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等晚上入睡时分,依然下个不停。屋檐下因此变得满是湿气,今天负责点蜡烛的短刀们废了老大的劲儿才能点着。
一期一振在临睡前,拉开房门,隔着昏暗的烛火,望向深沉的夜色。他知道茜色伞大致的位置,却没有办法看清。
最后也没法,他展开被褥,熄了灯,酝酿睡意去了。就在这时,玉绪轻手轻脚地拉开了他的房门,又轻手轻脚地爬到一期枕边。
一期还没发表什么意见,那边的药研已经忍不住了:“小玉,你知道我们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