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 只要手被缚着,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也没有功夫去欣赏窗外的美景。
特别是在这种连动一动都会遭到杀气伺候的情况下。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千绘京环抱双臂,冷硬地质问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说话的时候, 今剑还在忙着找她胸上的伤口。
大概是受不了一个孩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视线还不停地从自己胸上扫过, 千绘京索性低下头,直接说道:“我没受伤。”
“可我刚才看见他用一把匕首刺中了主公的心脏!”
“既然如此, 你也应该看见我变成了一截木头。”
“所以他砍中的其实是那块木头?”
“嗯。”
替身术是个好东西。
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后, 千绘京再次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友坂白杉的眼睛:“你如果还想从这里出去, 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她的严肃, 后者反而抱着一种悠闲自在的态度, 他笑了笑, 还不忘吹出一个口哨:“都说了我是偶然经过,至于那把匕首……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实力而已啦,我知道你不会中招的——喂喂, 你想干什么!”
调笑的腔调陡然转换成了惊慌。
“不干什么,”千绘京微微蹲身, 将手中的短刀挽起刀花, “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实力而已。”
今剑见那短刀花纹有些眼熟, 于是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本该佩有一把短刀的位置,如今除了腰带之外什么都没有,竟不知是何时被千绘京取走的。
友坂白杉咽了口唾沫,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什,什么实力……”
“耐久力。”
他可算是明白了,千绘京要用刀慢慢割他身上的肉,割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友坂白杉紧张地蜷缩起脚趾,脖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似乎是想逃跑,可现在他从头到脚都被绑着,根本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方法。
慢慢地,那透着寒意的刀刃离他的胳膊越来越近,当刀尖刚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猛地瞪大双眼,浑身一激灵,赶忙惨叫道:“我服了我服了,大姐你快把刀收回去!”
此时,他的身体已完全呈倾斜状态,连带着椅子都歪到了一边,他这一叫不光是叫停了千绘京,也让自己因为身体忽然一震加快了倾斜速度,眼看着连椅子带人就要往地上摔去,一道白影迅速掠来,稳稳接住了椅子,友坂白杉这才幸免于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有勇气睁开眼睛重新看世界,结果第一个瞅见的就是面无表情的女屠户千绘京,冷汗再次流了下来。
但千绘京没空理他。
“哎,鹤丸?”今剑颇为惊讶地看着来者,圆润的声音充满疑惑,“你怎么会从主公的房间里出来?”
鹤丸一手摁着靠背,一手叉腰道:“啊,我本来想去问主公晚上想吃点什么,谁知道她都不在,所以就在里面多留了一会儿。”
他的银发乱糟糟的,衣衫也起了褶皱,说话时还带着几分慵懒意味,明显是在房间里睡了个好觉。
意识到这点,千绘京很想猛擦自己的脸,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上面爬一样,一点都不自在。
今剑倒是没有怀疑,只“哦”了一声就结束了问话。
半晌后,他又开口道:“主公,加州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