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和理智同时失去控制,从而堕落为见不得光的暗堕者,龟甲贞宗对人类的厌恶深入骨髓,所以不难猜出审神者就是导致他暗堕的元凶。
只是……
千绘京想不出具体的原因。
突然,龟甲贞宗笑了。
他大笑着,一边摁住鼻梁上的眼镜一边扶墙站起,溯行军见了赶紧把千绘京拉住,随后抽出长/枪,将枪头对准了身形不稳的龟甲贞宗。
千绘京也不阻止,就这么看着双方对峙,直到那嘲弄冰冷的笑声渐渐消失。
“我会让你知道的,”龟甲贞宗歪了歪头,表情有些病态,“让你知道你们这群所谓的审神者有多‘伟大’。”
他将手放在衣领上,手指一蜷,粉色领带落地,衣领大大敞开,像是还嫌不够彻底,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继续向下挪动,结实而紧绷的胸膛随着衣衫掉落暴露在了空气中,上方肉体一览无遗。
男人的身材十分完美,宽肩窄腰,身上的每一处肌肉线条都似经过了精心描绘,匀称,漂亮,挑不出半点瑕疵。
但不知为何,他的颈脖上缠着一根红绳,为了不让千绘京有所察觉,他解开红绳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还特地侧过身,借用视野盲区躲过了千绘京的视线。
“呼唔,呼唔……”
溯行军的喉咙里发出了戒备的低吼声。
忽略掉他的敌意,龟甲贞宗转身正对着千绘京,将审神者的“杰作”全部展现出来。
凌乱斑驳的鞭痕刺眼地刻在他的胸膛上,凄惨异常,有的伤口则结成了痂,恍若一只只蜈蚣嵌入了皮肉中。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千绘京也能感觉到那鞭子打上去的时候是一种多么刺骨的疼痛。
“看见了吧,”龟甲贞宗的指尖依次划过那些旧伤,最终停在一道从左肩蜿蜒到腹部下方,被裤腰遮了一小半的疤痕上,“这是我的主人用刀劈出来的。”
“包括这些鞭痕,烙痕,还有被打出的淤伤,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有可以用灵力治好的伤口他都不会管。”
“因为他很喜欢这些东西,残酷的美感,淋漓的鲜血,冰冷的刑具,只要是能给付丧神带来痛苦的东西他都喜欢。”
新伤与旧伤重叠,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但他只能忍受,不能反抗。
他原以为自己的顺从可以改变审神者,却没想到最后被改变的竟然是自己。
是他有眼无珠,才给了别人践踏他的机会,
残虐,是他给所有审神者打上的一个标签。
作为付丧神,他从获得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就失去了主宰自己生命的资格,其实他早该意识到这点的,但他的世界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又怎么能听见命运带给他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