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来自裴以尧的语音。于是他不辞辛劳地从床上下去,打开抽屉找到耳机,再爬上床偷偷的听。
“明天见。”一句简短的问候,是深秋的凉夜里被暖黄灯光照亮的裴以尧啊,声音透着一股罕见的温柔。
东湖蟹王:好的。
陈听矜持的没有回语音,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手机上存着的裴以尧的照片。点开的刹那,六块腹肌冲击着他的视网膜,他的目光顺着水滴一路滑到他的人鱼线,在心里干嚎一声的同时捂住了脸。
不行不行,拒绝黄赌毒。
这一晚,除了杨树林,大家都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很快,热恋期还没有开始,陈听的生活便被学习填满了。他不断做着各种翻译作业,考过了四级,然后又接到了林绻关于考普通话和计算机证书的通知。
大学的奥义在于什么?在于考证。
陈听很是犹豫了一阵,因为除了本专业的等级证书,其他的都是看个人情况自由报考的。陈听不想迷失在考证的海洋里,最终就只随大流报了个普通话。
裴以尧对此并无看法,但陈听的观点让他有点耳目一新。
东湖蟹王:要是以后做不了口译,我就回去养蟹。
家有祖产的陈听胸无大志,既不羡慕做同传的师兄师姐,也不觉得做个渔民有什么不好。等他毕业了,他就是一个国际化的渔民。
可惜外国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大闸蟹。
但裴以尧正与他相反,他几乎可以想见这是一个以后天天跟实验室打交道的人。
“你以后要读博么?”周五晚,陈听跟裴以尧照例相约图书馆。陈听捧着裴以尧给他带的奶茶,小声跟他说话。
两人凑得很近,裴以尧轻轻“嗯”了一声,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去他手指上沾到的奶茶。
陈听认真地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说:“如果我真的回去养蟹,等你读完博士,我都要称霸阳澄湖了。”
裴以尧莞尔,嘴角那是浅淡的笑意看得周围人啧啧称奇。
原来酷哥也会笑啊。
杨树林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写summary写到一脸呆滞:我在干嘛?我刚才在干嘛?等等,陈听为什么老是跟裴以尧坐一起?
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轻松?
不学习吗?
不考证吗?
不做presentation吗?
那厢陈听拿着作业往桌上一放,胖乎乎的手指往裴以尧的电脑屏幕上一戳:“我要写这个主题,你觉得开篇应该怎么写?”
裴以尧:“吧啦吧啦吧啦……”
过了一会儿,陈听又伸出指头往本本上一戳:“这个要怎么翻?我换了几个单词都觉得不太贴切。”
裴以尧:“吧啦吧啦吧啦……”
又过了一会儿,陈听往桌上一趴,写完了,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