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你不会懂,你不会!!!”好像被戳中了心底那处隐秘晦暗的伤,杨文晏忽然狰狞叫了起来。
图柏摇头晃脑,充耳不闻,将他的吼声弃在脑后,把余下的烂芝麻谷子的事丢给杜云,自己朝地牢外走去,天早已经大亮了,刺眼的阳光在他推开地牢沉重的木门的瞬间光芒万丈照射进来,雪白的阳光落在图柏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透明。
“我受过,我懂。”图柏在心里默默的说。
他走出去靠在地牢灰白的墙壁上。
“不舒服?”千梵站在身前。
图柏垂着眼,肩膀耸下去,莫名有点空落落的,“其实杨文晏也挺可怜的,看着想救的人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挺难受的。”
千梵念了一句佛号,结束这一场跨越七年蒙尘的冤情,从无辜的懵懂幼子、身怀天下的忠君老臣、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到茫茫渭水不见天日的冰冷骸骨,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突然,图柏把脑袋伸了过去,抵在千梵坚实的肩膀上,手垂在一旁,默默说了句,“头好疼。”
因为这一句话,八风不动寂静修禅的僧人慌了,扶住他,“是不是累了?昨夜伤到了?还有哪不舒服啊,贫僧带你去看大夫…”
在后面跟出来的杜云恰好听见这么一句,咋咋呼呼叫起来,“啊?头疼,多疼啊,老图,你先撑着,本官这就叫小孙去买酒…”
地牢前的大街上有一排青色垂杨柳,风一吹,柳叶佛动,细细碎碎沙沙作响,图柏一边听着风吹叶动,一边听着嘈杂的询问声,眯眼想着,“我羡慕杨文晏做甚么,锥心泣血去报仇雪恨,好像也不怎样,就这么吧,现在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