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枫只是有自己的见地,纵然与老夫偶有不合,但仍旧是可造之材。”张定城抿了一口茶水,插话进来,“欸,哪知世事无常。”
“夫人,张大人,节哀顺变。”杜云说,“高大人心性坦荡,但就怕有人因为这点争议而心存芥蒂,本官怕有人因此才仇恨高大人,故而犯下罪孽,所以想问夫人,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张吟湘看他一眼,美眸中流露出疏离,“我深居庭院,从不过问夫婿的差事。大人想知道什么,可尽管问我父亲。”
张定城配合颔首,“老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云连忙举起茶杯,“那就多谢张大人了。”
敬罢,杜云捧着茶杯叹了口气,“直到现在还未有查到凶手,是本官失责,对不起夫人和张大人。”
张定城一脸沉痛,“宸枫地下有知不会责怪杜大人的,凶手穷凶极恶,我等愿意竭力配合大人,早日捉到凶手。”
杜云苦笑摇摇头,“多谢,那杜某还有个问题,不知可否方便问夫人。”
“您请说。”
“本官听说高大人在离开时和夫人争吵了一番,不知可否询问是因何事吗?”杜云身体微微向前倾,做出认真聆听的动作,明亮的双眸像宝石会发光似的,放出两道精明的幽光。
张吟湘任由他打量,沉默片刻,胸口轻轻起伏,放在膝盖的手握了起来,修得莹润的指甲蜷缩扎进手心,过了会儿,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含笑的杜云,“有,那些日子他一直在看一封信。”
听见他这一句话,旁听的张定城低头饮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不动声色坐直了身子,皱纹横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杜云好似毫无察觉,专注的凝望着张吟湘,“是什么信?”
像是触到痛处,她闭上眼,张定城道,“湘湘,拿给他看吧。”他无奈摇摇头,长叹一句,“家丑啊。”
张吟湘失力的挥了挥手,婢女端着漆红盘子送了上来,盘中躺着一张有些发皱泛黄的纸,“大人请看。”
杜云接过纸两三眼看罢。
这是一封妇人思念他乡异地羁旅人的情诗——诗的内容和他们从木匣子中发现的一样,除了字迹,这一张是女子娟秀的笔触。
“他先前娶过亲,我知道。”张吟湘说道,美眸发冷,“他告诉我他已经去书休了她了,可是我没料到,他只是瞒骗我,背着我与这个女人联系。”
杜云忙说,”难怪夫人这般生气,先前多有怀疑夫人,实在抱歉。”
张吟湘看也不看他,脸色苍白,“他一手造成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杜云一愣,随即装模作样的惊疑道,“夫人的意思是……是说,高大人的死和那位女子脱不了干系?买凶|杀人的是那位女子?可一介寻常妇人,能与江湖人扯上关系,有这等能耐?”
张吟湘看着他,眼底尽是嘲讽,冷冷道,“寻常妇人呵,她是南江淮上有名的歌姬,一支曲子能引来绿林好汉争相与她共度良宵,我听闻她生的并非美艳,却极其让人动心,说她广结天下侠士,想必也不为过。”她用水袖掩住腹部,抬起眸一个字一个字道,“大人,若是红颜知己苦苦哀求,你会不会帮她呢?
杜云急忙追问,“夫人认得她?”
张吟湘面无表情,话音从胸口逼出,每一个字都好似拆开被她拆开吞进腹中过,带着冷冷的寒意和破碎,“她唤作秦初新。”
杜云大惊失色,站了起来,袖子扫倒了桌上的茶杯也顾不上管,“秦初新?聆仙阁里的初娘,她是凶手?”杜云怔了怔,恍然大悟道,“我一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