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中囫囵咽下如血的相思,直到他血流而尽,才带着他留下来的又一个承诺——那张写了票据地址的纸,离开案发现场。
天牢里的烛火簌簌窜动,杜云感觉眼底发湿,不知是想到寒门学子的下场,还是为秦初新感到惋惜,抬手擦干了眼角,说,“黄老,此案大致便是如此,若论罪名,二人皆有。”
黄章颔首,苍老的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棵苍劲的松树,“皇上已经将高宸枫的账本和票据交到老夫手中,若你所言为真,老夫定查明真相,将朝堂糊弄君王的裙带贪臣连根拔起。”
杜云忙俯首作揖,“有劳黄老。”他说罢,抬起头,望向黄章身后空无一人昏暗的过道,眼珠子转动几番,心下纳闷,犹豫问道,“黄老深夜造访,仅是为了此案?”
按理来说,他是主审官,若是想了解案情,大可开堂受审,如今私下这么一来,莫名就有了些维护之意。
杜云暗搓搓捏着下巴,心想,“莫非是黄老觉得我杜云确是死了可惜,有意想要把我罩一罩,给我座山靠靠?”
黄章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瞥了杜云一眼,目光若有若无落在昏暗处片刻,负起手慢慢往过道尽头走去。
杜云还在心里揣摩这老头的意思,就见从晦暗不明的角落中走出青衣曳地的山月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