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饿的头晕眼花,图柏也饿。
幸好土坑里生的有野草, 它是兔, 很好养活,啃了几口草茎裹腹,那丫头见它趴在地上吃,也跟着吃, 被图柏止住了,咩咩道,“你将我丢出去吧。”
程丫头傻傻的,小兔子说什么,就跟着做什么,举高小手把图柏往土坑外扔,扔了好几回都不成, 图柏啾啾叫着从半空滚到土坑里, 摔的满身泥浆,纤细的骨架疼的不行,圆圆的小眼里满是眼泪, 但也一声不吭, 每次落到地上, 就挣扎着重新跳进丫头的手里。
一点都没有兔子的胆小。
直到最后一次,她终于将它丢出了坑外。
图柏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四肢撑着身子站不起来,趴在泥浆里好大一会儿,才硬是起了身,左右环顾对它而言巍峨的丘陵,蹦跳到在一处土壑上给程丫头摘了几枚指头那么小的酸枣,一个一个含在嘴里,跳到土坑边上丢进她手里,再跳回去咬下一个,再回去,直到程丫头吃饱。
从那时开始,他们真的就只剩下对方了。
图柏的记忆里,他们刚开始过的非常不好,这荒山野岭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他们先是待在土坑的附近很久,每日靠吃酸枣杂草充饥,后来那丫头能爬出土坑后,她会抱着它走远一点的地方,找一点其他能吃的。
但他们皆都幼小,胡乱吃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内丹的原因,纵然常常因为吃的东西不对而腹部绞疼,但最后都安然无恙。
他记得他们在荒岭里住了很长时间,兴庆的是再也没碰见过狼群,饿了就吃,吃了就睡,有时候他们也会小声说说话,说些天真无邪的小孩说的话。
再后来他们开始习惯这种流浪的日子,有一次一个来山中打猎的猎人发现了他们,尤其是猎户发现图柏会说人话时,以为遇见了山精宝物,将图柏捉了要送去官府换钱,程丫头哭着跟着他跑,要他还给她小兔,扑过去咬了猎户的手,图柏趁机挣脱,这才逃了出来。
它和丫头明白了,它懂人话是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的。
而那半枚内丹让图柏开了灵窍,懂的人语,却不会使用任何法术来保护自己,更不能幻化成人。
图柏用爪爪捂住眼睛,直到那丫头临死前将另外半枚内丹给他,他才能终于能化出人形。遗憾的是,她从来没见过他的模样。
屋外的雨小了,风声在雨中呜咽。
图柏怔怔凝望着床顶,陷在那段相依为命的岁月里久久回不过神。
痛苦和无助能让人迅速成长,他们终于从荒岭里一路乞讨流浪走到了帝都,在城郊外还找到了一间顷頽的茅草屋。每天夜里,他们缩在稻草堆里拥抱对方入睡,等到了白天,程丫头去城中要饭乞讨,图柏就跑到荒地里寻找能吃的野菜野果。
图柏唇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眸中浮出恍然的笑意,“有回,我被人捉了,吊在灶房里险些就被吃掉,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要人家把我还回去,那男人自然不肯,她急了,张口咬住那人的手,用指甲挠他。”
那人是成年男子,下手很重,打她的头,将她重重摔在泥土里,她早已经不再是被爹娘护着的雏鸟,而是像一头小狼,歇斯底里发狠,纵然唇角沾染血沫,也能从地上爬起来,疼也不吭声,再冲过去咬他,把男人的手咬的露出森森的骨头,程丫头吐掉一口血肉,满脸青紫,恶狠狠的盯着他。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