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惊奇说,“你养的兔子很通人性。”
程丫头睨他一眼,招来图柏和她并排坐, 端着自己的饭, 听季同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从魑魅魍魉的鬼怪能说到如何辨别千里马。
图柏和丫头从来都不知道天底下有长着两个脑袋的人, 也没见过皇家的公主有多么绝美如仙子,他们总是听得忘我, 连饭都顾不上吃吃,野草也不啃了, 凑到季同面前,程丫头盘腿坐着, 图柏往后蹲在后腿上,纷纷仰着脸听他讲。
一开始季同伤重不能移动, 就只能用嘴讲给他们听,后来他勉强能动一只手时就在地上用石头给他们画, 慢慢的, 他能走路后, 还会教程丫头一些武功, 擒拿手,扫风腿,用巧劲降服敌人。
图柏就蹲在他们身后看,默默把那些招式记载心里,看见程丫头出错,忍不住提醒,它一说话,季同忽然扭头震惊的看着他。
被发现了秘密,图柏只好谎称自己一出生就会说人话,所有窝里的兔子都不喜欢它,正好遇见程丫头,就跟她走了。
季同大概是见多识广,很快便接受了兔子会说话的事实,并保证自己绝不外传。
不必掩盖秘密,他们相处起来更加方便。季同用木枝作剑,教他们简单的剑法,和他们漫无边际的聊天,问丫头以后想做什么,爹娘到哪里去了。
每次问起双亲,她就会冷着脸,咬着牙齿一言不发,将手里的木剑挥舞出去,带着一股凌然。
见此情景,季同就没再问过。
熬过了冬天,快到夏天的时候,季同从山中驯服了一匹野马,他就开始教程丫头骑马,他们常常跑进深山里很久,图柏有时候跟着,有时候待在家中等他们回来。
有季同在身边,他们再也没担心过吃不饱饭,男人经常能猎到山中的野物,一不小心抓到兔子时,图柏和程丫头就好几天不理他。
这样的日子大约多了半年,有一天,丫头裹着衣裳,蹲在正趴在河边把爪爪伸进河里洗菜的兔子身旁,摸摸它的耳朵,小声说,“阿兔,我有小宝宝了。”
菜叶子‘吧唧’掉进河里,图柏爪子湿漉漉的缩在胸前,吃惊的看着她。
程丫头有点不好意思,坐在地上,捏住它的爪子,给它擦水,“你不高兴吗?”
图柏愣愣看了她,睁圆了眼睛。
他高兴吗?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当时知晓丫头有喜后的感觉,那种历经漫长岁月风雨的滋味涌上 心头,胸腔里又酸又楚,又疼又麻,他高兴坏了,却一时间说不出来半个欢喜的字。
大白兔跳过去,张开爪子,抱住程丫头的腰,趴在她怀里,死死拽着她的衣裳。
程丫头撇着嘴,似乎也想哭,但最终也没哭出来,大大咧咧揉乱了图柏浑身的绒毛,重重的,一下一下。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季同高兴的两天都没睡着,抓起图柏往天空丢一下再接住,然后拎着他的两个爪爪,兴奋道,“我要当爹了!”
图柏被他抛来抛去,眼都花了,一爪子挠季同脸上,趁机跳下来冲到程丫头身旁问自己要当什么了。
程丫头把它爪子放到自己肚子上,“舅舅,阿兔,你是舅舅。”
图柏眼睛一亮,围着她蹦来蹦去。
丫头有了身孕,就不适合再住在这破茅草屋里了,季同卖了身上所有能卖的,在城郊的村落里买了一户小院子。
他们搬了家,图柏和程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