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娑低头看着一层裹着一层的蝴蝶结,忽然从被族人仇恨憎恶的国度里体会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她是命定巫女,生而被人利用,她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周而往复的命格,被命为般娑的人生来要效忠族群,接受祭拜,族人从不欢喜忧虑她的生死,因为当她死去后,还会有一位般娑带着过去每一个般娑的记忆生下来,所以不会从未有人会关心她伤口会不会疼痛,担心她会不会死去。
她在大荆遇见了三个男人,第一个如她的族人敬畏她利用她,第二个为她包扎伤口照顾她,第三个怂成一包却要救她出去。
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收起艳丽的表情,露出个会心简单的笑容,用别扭生涩的汉话说,“好。”
乍一听见这个字,杜云没意识到什么意思,后来回味过来后,震惊的指着她,“你能听懂我的话?”
般娑点下头。
杜云纠结的看着她,“果然是妖女……呸,公主果然聪慧大方,学识过人,连汉话都能听得懂,呵呵…”
杜云试图挽回一点点面子,显然收效甚微,只好转过身要将般娑背起来,却不想他刚转头,就见宗元良正站在他身后,用剥了皮似的五指将他拎了起来,粗鲁的摔在石壁上。
杜云不比图柏,被摔的险些昏死过去,下巴磕在石块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沫。
季同从宗元良身后走出来,抓住杜云的头发逼他仰起头,将一块什么东西塞进了杜云喉咙,卸了他的下巴,逼他咽了进去。
那东西硌着喉咙混着血沫被杜云呛进了肺里,顿时整个胸腔都疼了起来。
季同嘶声说,“杜大人,记着你吃的什么东西,你放心,我不动你,我只要他,等他找过来,我就放了你。”
杜云胃里像是有一只猫在惊慌失措四处抓挠翻搅,胃液不停上涌,他恶心的要吐,下巴却不管用,嘴里的血沫倒流进胃里,杜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不过即便如此,杜云趴在地上疼的要死要活的时候还记得要含糊不清的问一句,“他……是谁……”
季同低头用石头磨着一片极薄的柳叶似的刀片,刀刃的寒光闪进他眼里,“图柏。”
杜云安心的闭上眼放任自己昏死,心想,很好,死兔子,你欠我的了,你最好永远都别出现。
听闻杜云被抓,宗云添和那伽也从客栈里出来了,那伽派侍卫协助御林军上山找人,还从县城里抓了几条狼狗闻气味。
但铜水峰上还有残留的腐尸,现在天还不热,但气味也绝不好闻,狗鼻子也不好使。
师爷将铜水县的旁一侧凹进去的谷地划成了墓地,用来埋那些无辜受死的村民。
“他既然想要逼你出来,就不会走到太远的地方。”师爷站在谷地边缘往下看,那里面已经有几具尸首了,不算是没人认领,而是家里人都死光了。
杜云还没失踪的时候让人在谷地旁的一棵老槐树上栓了条链子,链子的另一头锁着失魂落魄的蒋守川。
他是说,“让这窝囊玩意儿看看自己害死了多少人,不就是被贬了,受了点委屈吗,十年的书白读了,害的整个铜水县的百姓都跟他陪葬。”
谷地里的尸体仰面朝天,眼眶白惨惨的,蒋守川总觉得他们在看着自己,每一具都盯着他,用腐烂发脓的脸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他们。
他被吓的神志不清,缩在老槐树边上发抖。
图柏和千梵找到这里,想从他嘴里问几句季同可能会在的地方,那人就如疯了一样,先是不停的尖叫,而后反反复复念着季同的名字,牙齿厮磨,像是含了一口血,又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