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食,樊伉特地吩咐乘光道:“你去问问,庄子里但凡年过弱冠的男子,桃李年华的女子,未曾嫁娶的都有多少?若是彼此有心仪之人也列个名单。”
乘光应了声喏退了下去。
樊伉撑着下巴,目光上上下下朝着无名溜了一圈,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无名捏着杯子不为所动,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方才抬起眼皮,给了他一个“你又想干什么”的眼神。
樊伉一把将杯子夺了过来:“少喝点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个酒鬼一样,对身体不好!”
无名也不生气,樊伉不让他喝,他便真不喝了,拨弄着杯底,神情甚是无聊。
“郎君呢?郎君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可以成样了,郎君想过将来想娶什么样的小娘?”
樊伉微愣,没想到无名兄居然突然把话题带到他身上。
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
“为何?”
樊伉揉了揉脸,心想因为他是个性别男爱好男的死玻璃嘛!
话说汉朝似乎挺好男风的。
“因为我有癫疾啊!这东西会遗传的,要是成亲生子,传给后代就不好了。”樊伉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理由最科学最合理。
现代人结婚还会做婚检,为的就是怕有什么遗传病,结婚后再生个有病的孩子,害人害己。
无名有些不以为然:“生一个怕孩子有病,就多生几个,只要有一个健康的继承你的爵位就够了。”
“话不能这么说。”樊伉觉得有必要好好给无名兄解释一下优生优育在遗传学上的重要意义,“就算我将来成亲生下一个看起来很健康的孩子,即便他终身未曾发作过癫疾,他也有可能是携带者,也可能将这个疾病遗传给后代子嗣。子传孙,孙再传子,如此下去,无名兄你想,这天下得癫疾之人会多出多少?”
无名微顿,眉头轻蹙:“还有这个说法?”
“那是自然。”樊伉想着古代还有一个喜欢老表开亲亲上加亲的陋习,不免多说一句,“三代以内具有旁直系血亲的人,患同一种疾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最好不要成亲。所以无名兄以后若是想要成亲生子,千万别和什么堂妹表妹成亲,容易生出有缺陷的后代。”
无名脸色一黑,没好气地道,“就你懂得多!”
“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樊伉不服气地道,“不信你去问问,那些娶表妹嫁表哥的,生下来的孩子智障的特别多。”
他以前有个邻居就是老表开亲,生的女儿是个智障,十八岁的大姑娘还跟个五六岁的孩子似的,学也上不了,家里大人成天愁眉苦脸的,最后那家的男主人大约是受不了,离婚走了,留下女主人一个人抚养弱智的成年女儿,别提多操心了。
无名赶紧在话题歪到楼兰国之前打住,他抬起眼睛平静地说:“郎君放心罢,我不会成亲的。”
“为何?”樊伉纳闷了。
他不成亲是因为他爱好男,再者身为一个现代人,学的是马克思唯物主义世界观,信奉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只管身前事,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也不在乎。
但无名兄不同啊!
他是个正经的古人,古人不都担心死后无人继承香火么?
无名低头看着他,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一点,透过剔透的玻璃窗子看到去而复返的乘光道:“郎君不成亲,我便也不成亲,陪着郎君罢。”
听他这么说,樊伉只当他少年心性,并没有当真,正想要笑侃他两句,却见乘光推门而入,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