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回答道:“天下初定,士卒疲劳,百姓困苦,实在不宜以武力征讨。”
樊伉扫了他一眼,暗自等着只要这厮提出和亲的主张就开怼。
刘邦心情似乎颇佳,看着刘敬道:“不动用武力,难不成靠你三寸不烂之舌能说服冒顿?”
“这自然也不行。”刘敬道,“冒顿乃弑父烝母之辈,岂能以理服之。”
“武不行,仁义也说不通,建信侯可有良策?”刘邦微恼,“难道我堂堂大汉竟拿区区蛮夷毫无办法么?”
刘敬躬身道:“臣倒有一计,恐陛下不采纳。”
刘邦起了点兴趣:“建信侯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如今之计唯有和亲能保大汉长治久安。”刘敬道,“冒顿频频南下劫掠不过乃是大汉丰饶而草原贫苦。若陛下肯将公主下嫁,两国和亲,许以大汉盈余而匈奴又缺乏之物资为嫁妆,以公主之尊冒顿必将立公主为阏氏,陛下则为冒顿外舅,岂有女婿劫掠外舅之理?倘若公主诞下子嗣,有陛下为后盾,他日必为草原之主。长此以往,何愁草原不归顺我大汉?”
众人一听觉得颇有道理。
若是与匈奴和亲,那冒顿便是陛下的女婿,身为女婿又怎好与外舅作对?
樊伉:“?!!”
樊伉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馊主意,居然让满殿文武大部分人都露出赞许的目光,简直无语。
他身前的刘盈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就要上前反驳刘敬,被樊伉拉住了。
樊伉今日来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个搅屎棍,自然不想让刘盈出头,而且以刘盈的性子肯定不是刘敬的对手。
深知若是等刘邦表态,此事便不好回转,因此不等刘邦开口,樊伉便挡在刘盈前面站了出来,朝刘邦露齿一笑:“陛下,臣有话说!”
刘敬心中一跳,不知为何看到兴平侯的笑容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也上前一步,再次抢在刘邦开口之前,对着樊伉飞快地呵斥道:“此处乃是宣德殿,陛下与诸臣商讨国事的地方,所言皆是关于国计民生的大事,诸如蝇营狗苟之事就莫要放在金殿之上来说了。”
确实樊伉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那些奇技淫巧还有行商手段,这让向来以儒生自诩的刘敬甚为不齿,因此言语之间颇有轻视之意。
刘盈素来与樊伉亲厚,见樊伉在金殿之上被刘敬指着鼻子骂,忍不住上前为他辩解。
“建信侯此言差矣!兴平侯所造纸张水车所育红薯哪一样不是于国于民有大利的东西?若是连造纸术还有培育出亩产十石作物的手段也只能算作蝇营狗苟之事,那孤不知在建信侯眼中究竟什么才能称为国之大事。”
此言一出,立刻获得萧何张良等人的赞同:“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兴平侯素有大才,陛下不妨听听他所言。”
刘邦看着跳出来的刘盈眉头一皱,有些嫌他多事,然则还是颇给萧何面子,于是勉强道:“兴平侯你有何话要说?”
樊伉再次对着刘邦躬身一礼,回道:“建信侯认为和亲便能令我大汉长治久安驯化匈奴,恕臣不敢苟同,愿与建信侯辩个明白。”
说罢也不管刘邦如何反应,转身平静地直视刘敬,开口道:”建信侯既然提议和亲,敢问建信侯打算让哪一位公主嫁往匈奴?“
刘敬没料到樊伉一个毛头小儿居然敢当面质问于他,不由微愣道:”如今我大汉只有一位公主,那自然是让鲁元公主前去和亲了。若是选用其他宗室女子只怕冒顿未必肯尊敬亲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