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冲樊伉扮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有仆侍端上干净的热水上来,郑侍医先净了手才去检查伤患的伤口,扭头对阿沅道:“伤口很深,估计要缝合才行。”
阿沅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阿沅带着一个皮肤黑黑的小姑娘出去了。
郑侍医开始按部就班地为伤患清洗处理伤口。
自从有了盐水清创法之后,非常富有钻研精神的郑侍医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努力改进生理盐水的配方,如今盐水的配方比已经非常科学。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连双氧水和碘伏都能研制出来。
樊伉乐观地想着。
郑侍医处理伤口的时候还算好,那伤口只不过是吓人了些,然而在场的诸人谁没见过狰狞的伤口?根本不以为意。当郑侍医处理完伤口,在他的指导下阿沅缝合伤口的时候,便是连吕禄夏侯灶这等自诩见多识广的纨绔也有些撑不住,纷纷跑出去呕吐。
实在是太可怕了。
樊伉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果然外科医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樊伉在外面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勉强将心中想要呕吐的压了下去,抬眼一瞅忽然发现窗户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发须皆白的陌生老头儿。
老头儿一手捋着胡须,贴在大开的窗户边上往里瞅,眉头时皱时舒,时而显得若有所思,神情很是多变。
“敢问这位老先生您找谁?”樊伉十分诧异。
书院的位置有些偏僻,一般人很少寻到这里来。这个老头儿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老头儿瞧得正起劲,被人打断,嘘了樊伉一声,示意他噤声,站在廊下继续听。
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嘘,樊伉内心真是五味陈杂。
不过现在院中有伤患,郑侍医和阿沅正聚精会神地给伤患缝合伤口,实在不宜大声喧哗,惊扰到二人。
樊伉便忍了,只以手势示意对方到别处说话。
那老头儿却对樊伉视而不见,一直站在外头瞧着。
看到对方年事已高,本着尊老的优秀传统,樊伉默默地陪着老头儿在窗下罚了好久的站,直到阿沅将伤口缝合完毕,再涂上商城出品如今在大汉朝已经非常流行的刀伤药,然后将伤口包扎起来,老头儿方才回神。
当他发现一个面貌冷漠的青年带着一个小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脑中思索了一下,道:“这位可是兴平侯?”
“正是。”樊伉心想您老可算是能看见我了,“老先生认识我?”
那老头儿掐着胡须微微一笑:“老夫姓阳名庆,字中倩。”
“……”樊伉不由肃然起敬,拱手行礼,“原来是阳庆公,不知阳庆公驾到,有失远迎。”
从他穿过来樊哙就一直派人满世界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的公乘阳庆,今天居然自己跑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樊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郑侍医和阿沅处理好伤患,收拾东西走出来,看见站在廊下的樊伉,连忙迎上前来。
“郎君,无名公子。”郑侍医一脸诧异地看着公乘阳庆,问道,“这位是?”
“老夫阳庆。”
“原来是阳庆公。”郑侍医顿时表情都不一样了,很有几分樊哙见到韩信时的迷弟模样,十分激动,“惭愧,老朽郑験,见过阳庆公。”
樊伉摸了摸脸,心想这也是个追星族啊。
公乘阳庆道